慕清晚伸出手,示意珍儿为她擦拭干净。
躺在床榻上,她莫名地回忆起上一世慕姝瑶怀孕不足三月便不幸小产的事情。
万一她腹中的孩子也……
仅仅是一个闪念,慕清晚便觉得后背一阵冷汗涔涔。
绝对不行,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无论谁胆敢伤害她的孩子,即便是天大的人物,她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到底。
只是,一时间她想不起上一世究竟是谁导致了慕姝瑶的流产。
但可以确定的是,绝非自己。
正当此时,门口忽现一道身影——
慕清晚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名字:“韩江临。”
韩江临步伐微顿,身形僵硬地转身步入房内,“夫人有何吩咐?”
听闻此言,慕清晚缓缓坐起身来,眼中带着困惑望向他。
“这两日你都不进我这屋,是有什么事吗?还是在外边有了其他的女人?”
慕清晚身子前倾,靠近他,试图从他身上嗅出是否沾染了其他女子的气息。
幸好,没有捕捉到任何属于别的女性的香味。
然而,她并未注意到,自己靠近的那一瞬间,韩江临暗自咽了一口冷气,心中忐忑。
直到确认慕清晚没有察觉异常,他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这两天禁卫军里事情繁多,我必须亲自处理。但如果你需要我的陪伴,也不是不可以,今天我就向陈将军请示一下。”
“陈将军一向重视我,以往无论我提出什么请求,他从未拒绝过。”
“这样琐碎的小事,陈将军应该也不会推脱。”
然而,慕清晚听后,眉头轻轻一皱,“这怎么可以?”
她伸手替韩江临整理了一下衣襟。
“男子汉大丈夫,理应以建功立业为重。既然陈将军赏识你,你就更应加倍努力表现,只有这样,方能在御林军中闯出一番天地。”
“将来我们的孩子,在王府中才能有真正的地位可言。”
权衡利弊,慕清晚心中自有分寸。
况且,她嫁给韩江临,本就是为了他的前程和名声,唯有如此,她才能获得朝廷的封诰,这是最为关键的事情,其他一切相比之下都显得微不足道!
“既然夫人如此说,为夫自然遵命,定会在御林军中创出一番事业。”
万宜街上,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驻。
荷叶轻巧地下了车,发现街上行人稀疏,不禁回头搀扶慕姝瑶下马车。
“小姐,这街上为何人这么少?”
荷叶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这样怎么能做好生意呢?”
慕姝瑶环视四周,只见百姓们手持锄头,一脸劳作的疲惫。
“现在正值农忙时节,四周都是农田,百姓自然将耕作放在首位。做生意要因地制宜,这里民众多为农民,我们就得考虑做什么生意能够吸引他们。”
说着,两人缓缓走向那几间店铺。
荷叶边走边观察着周围:“我还真想不出来,做什么才能让他们乐意光顾。”
尤其是周围的店铺,看起来生意都不怎么景气。
偶尔有那么一两家店中坐着顾客,
但他们是否会购买,还很难说。
忽然,慕姝瑶停下了脚步,仰头望向一家店铺的牌匾。
“黄金屋……”荷叶跟随着低喃。
话音刚落,她却蓦地轻笑出声。
“这家店哪里像是黄金屋,分明是个书斋。我还以为真的是卖黄金的呢。”
慕姝瑶神色凝重,低声提醒:“荷叶,不可失礼。”
书店的主人显然已经听到了这段对话……
一位身着朴素布衣却异常干净整洁的男子缓缓自店内踱步而出,他的衣袖轻轻挽至肘部,露出手腕处的肤色,显得既随性又不失礼节。
他向站在门外的两位女子微微欠身,温和地道出一句:“二位姑娘好。”
慕姝瑶与荷叶连忙回以优雅的礼仪,动作中自有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
“公子您的书斋名号取得真是巧妙,是我家小丫鬟不懂规矩,多有冒犯了。”
慕姝瑶轻启朱唇,语气平淡却透露出一份不容忽视的歉意,“正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这样的名字或许能勾起周遭乡亲们的阅读兴趣,吸引他们前来一探究竟。”
她的言语间带有一丝期许,希望书籍的力量能够照亮更多人心中的角落。
男子回报以淡雅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姑娘太过谦虚,此地以务农为生的百姓居多,识文断字者并不算众。来此看书的,多半是年岁已高的老秀才,他们年轻时曾沉浸于学问,如今闲暇之时才会光顾于此,买上一两本聊以慰藉。”
“其实,维持这书斋的营生已是勉强。”
男子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
慕姝瑶的内心早已有所预料,这条街上不景气的远不止这一家书斋。
整条万宜街仿佛被一层淡淡的愁云笼罩,唯一能算得上略有生气的便是街首的春枝首饰铺。
其余店铺,皆是在勉强维持,生活之艰辛可见一斑。
“能维持生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