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调查,袁记赌场的背后主人竟是袁荷姑娘,她本是袁家旁支之女,却因不明原因,在几年前被家族逐出。机缘巧合之下,她开设了赌场,但至今仍未查清究竟有何势力在暗中扶持。”
李慎汇报得颇为详细。
慕姝瑶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与其费尽心力去追查那背后的势力,不妨也从朱小娘的角度入手,探查一番。”
既然心中已对朱小娘产生了疑虑,彻底查清真相未必是件坏事。
清白自会澄清,何乐而不为?
“世子妃是否认为朱小娘有可能是袁记赌场背后的支撑者?”
李慎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仅是我的一种猜测,目前尚无实据。”
慕姝瑶抬头望着李慎,认真地说道,“但如果你已有调查的方向与线索,那就按你的计划行事,不必受我的猜测所限。”
其实,李慎对朱小娘也有几分猜疑,只是始终顾虑重重,不敢深入调查,生怕万一查实了,王府内恐将因此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我定会尽快查明真相。”
李慎许下了承诺。
他在慕姝瑶的房内短暂停留后,便轻轻掩门而出,未曾留意到不远处,一名侍女正巧目睹了这一幕,急匆匆地赶回院子里汇报。
“夫人,奴婢刚才瞧见,世子爷身边的那个小厮,鬼鬼祟祟地从世子妃房间里溜了出来!形迹可疑,必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珍儿的话,立刻引起了慕清晚的兴趣。
“真的?你确定没看错?”
“千真万确,这种事,奴婢怎会看错?”
慕清晚闻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低声道:“真是没想到,慕姝瑶竟还有这等手段。”
想必是萧宴对她置之不理,才迫使她另觅他途。
但她为何偏偏要找萧宴身边的人?真是不懂那‘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她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这几日,你再多留个心眼,若再有发现,马上来告诉我。捉贼捉赃,看她还能如何抵赖。”
慕清晚几乎可以预见,到那时慕姝瑶会是如何的狼狈不堪,而她的痛苦,恰是自己的欢愉之源!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尽心竭力办好这件事,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珍儿一边说着,一边微低着头,眸子里闪烁着讨好的光芒,语气温柔而恭顺。
慕清晚的目光轻轻掠过珍儿,眼神里似乎藏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她淡然地递上一锭沉甸甸的银子,银光闪动间,仿佛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信任。
“好,那就拜托你了。”
“是!奴婢必定不负所托!”
珍儿接过银子,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坚决。
次日清晨,天边初露曙光,空气中还弥漫着夜晚留下的凉意,慕姝瑶携着荷叶踏上了返回昌平侯府的路程。
临行之际,李氏特意早起,精心准备了一箱各式各样的滋补品,每一盒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路途颠簸有所损伤。
她的动作温柔而细腻,满是对女儿的不舍与关切,口中还不停叮嘱:“姝瑶啊,这些都是娘亲手挑选的,你一定要看着你娘亲好好吃下,身子才能早日康复。”
慕姝瑶望着那几乎要溢出的马车,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母亲病情的担忧,又有对王妃这一番心意的感激,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神色显得格外沉重,却也只好默默点头,心中默念,这一切努力终会有回报。
当马车的轮廓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昌平侯府的大门再次敞开,慕姝瑶拉着荷叶快步穿过熟悉的长廊,直奔李氏的居所。
未及她们推开门扉,一阵急促而略显虚弱的咳嗽声便已从屋内传来,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夫人药也按时按量服用了,为何病情还是未见起色?邢大夫,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昌平侯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迫切,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邢大夫,似乎想要从中寻找一丝解答的希望。
邢大夫闻言,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搭在下巴上,沉默片刻后缓缓道:“夫人的病情,确实有些与众不同,根据种种症状看来,更像是中了某种毒。”
他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掀起层层涟漪。
“中毒?!”
昌平侯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眼神中划过一丝惊骇。
慕姝瑶闻声跨步入内,脸上的困惑之色一览无余:“这里可是戒备森严的侯府,我娘怎么可能中毒呢?”
昌平侯亦是满脸不解,这的确是一个让人费解的问题。
荷叶在一旁也是低头沉思,显然对这样的情况感到困惑和不安。
“对,我与夫人这些日子以来同桌用膳,如果真是中毒,我怎会毫发无损?”
慕姝瑶的疑问加重了屋内的疑云。
邢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夫人的脉象显示确实有中毒的迹象,或许是在我们未曾留意的地方,有人对她下手,而非日常饮食所致。”
这一席话让昌平侯和慕姝瑶愈发觉得事情扑朔迷离,仿佛陷入了一个没有出路的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