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虽略感遗憾,但也理解地点了点头,转而将严厉的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珍儿,威严命令道:“秦妈妈,速去将若星请来。”
“是,王妃。”
秦妈妈应声而去,对于有人胆敢监视慕姝瑶之事,即便知晓慕清晚当前身怀六甲,也深知这事不能不了了之。
慕清晚踏入大厅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珍儿跪在李氏面前的情景,心头顿时生出不祥之兆。
糟糕,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佯装不解,缓缓走近,轻柔的声线中带着几分试探:“母妃特意召唤儿媳,可是有什么紧要之事?”
往日里,这样的情形定会引来李氏一番严厉训斥,或许还会伴随着重重的处罚。
然而,碍于慕清晚如今身怀龙裔的身份,直接的严惩并不适宜,但这事终究不能就此作罢。
李氏唇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语气淡然中透着不容置疑:“今日本宫的贴身妈妈偶然发现,你这位贴身丫鬟整日里盯着姝瑶,行为可疑,故而把她带来。未曾想,这丫鬟竟口出狂言,妄称姝瑶有私情。就连世子都不屑相信的事情,她竟敢胡编乱造,实在大胆妄为。”
“幸亏今日秦妈妈及时发现,否则难以想象日后她还会散布何种不堪的谣言。”
话语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惋,目光转向了慕姝瑶。“姝瑶,你也清林,这件事定非你指使。姐妹之间,因区区一丫鬟而生嫌隙,实乃憾事。”
这府中谁人不晓慕清晚与慕姝瑶之间的微妙关系?李氏此言一出,仿佛将二人的关系描绘得如同手足般亲密。
慕清晚只能赔笑着点头回应:“母妃所言极是,儿媳岂能让一个下贱丫头影响了与姐姐的感情。”
她的眼神空洞,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望向慕姝瑶,而慕姝瑶的视线正与她交错,两双眸子在无形中展开了某种较量。
“你既已如此表态,此事显然与你无关。既然如此,这贱婢留之无益,免得将来再生是非,到时候惩治就来不及了。”
李氏的话掷地有声,引得四周人等纷纷侧目。
珍儿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连连磕头乞求:“求王妃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知错了!”
面对珍儿的哭诉求饶,李氏的脸色依旧铁青,毫无转圜余地。
珍儿见状,转而向慕清晚发出绝望的呼救:“夫人救命啊!奴婢一切皆是为了您,您救奴婢一命,奴婢此生愿为您肝脑涂地!”
此言一出,慕清晚面色骤变,周围人的目光也纷纷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萧宴眼神一沉,似有所悟:“原来,是她在为你效力!”
慕清晚连忙辩驳:“她胡言乱语,又怎能为我所用?我何需监视姐姐?我现今有孕在身,自当以腹中孩儿为重。”
话音刚落,她猛地踢了珍儿一脚,愤声道:“这下贱东西,至今还想栽赃于我!你想挑拨我和姐姐的关系,休想得逞!姐姐对我最为信任,绝不会轻信你的谎言!”
慕姝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信任?她心中十分笃定,这一切幕后主使非慕清晚莫属。
但在慕清晚有孕在身的情况下,确实无法给予实质性的惩罚。
于是,李氏只能无奈地将所有罪责推向珍儿:“来人,把这个丫鬟拖下去,杖责三十!”
三十板子,对于一个柔弱女子而言,无疑是一场生死考验。
珍儿面如土灰,泪流满面,苦苦哀求:“奴婢不敢了,以后一定安分守己!求王妃饶奴婢一命啊!”
然而,无论她如何痛哭流涕,李氏的态度始终不曾软化。
慕清晚眼珠一转,迅速扫视室内众人各异的神情。
她意识到,若不对珍儿施以援手,珍儿或许会狗急跳墙,把自己也供出来。
这样的小人,将来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思量片刻后,她开口提议:“毕竟是我身边的人,不如交给儿媳带回去,严加管教。况且儿媳现正有身子,不宜目睹血腥场面。”
这个理由既合情又合理,李氏不得不卖给她这个面子:“既然如此,看在你的面上,饶她一命。但下不为例,若有再犯,定不轻饶。”
珍儿如获大赦,连忙向着李氏和慕清晚磕头谢恩:“多谢王妃,多谢夫人!”
慕清晚领走珍儿,途中多次回头张望,确认无人跟踪后,低声训斥:“蠢材!竟被秦妈妈逮个正着,今日若非我救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命?”
珍儿泣不成声,双腿颤抖得几乎无法支撑身体:“我知错了,以后一定谨慎行事。这次多亏夫人出手相救,感激不尽。”
慕清晚斜睨了她一眼,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要不是顾忌到珍儿可能会将自己无辜卷入这场纷争,她实在没有半点兴趣插手这等琐事,更不必说出手相助了!
客厅之中,灯火微弱,却足以映照出李氏那双满含鄙夷的眼睛,她冷冷注视着那两个远去的身影,鼻腔内溢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哎,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从,这新来的丫鬟才在府里呆了短短几日,竟也学会了招惹姝瑶的本事。”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