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眼前这两位也对此案紧追不舍,无形中为张捕头增添了几分压力。
萧朔仿佛能洞察人心,话语中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张捕头无需多虑,若查实此事确实与王府有所牵连,无论告知徐大人还是选择告诉我们,全凭你做主,你可安心行事。”
这一番话,如同一颗定心丸,令张捕头心中的顾虑烟消云散,坚定了决心,“我定将全力以赴。”
目送张捕头离去的身影,萧朔转头望向慕姝瑶,一声叹息,沉重而悠长,“此事若真与王府脱不了干系,京城内恐怕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但事已至此,我也无法袖手旁观。只是父王一旦得知真相,不知他能否承受得住这份打击。”
这些日子以来,镇北王不断地催促他早日完婚,而萧朔则是绞尽脑汁寻找各种理由拖延。
在他心中,至少得等袁家酒坊的迷雾拨开之后,方能安心进行。
慕姝瑶深知其心意,日复一日地以言语宽慰,试图减轻他的负担。
即便是今晨,这催婚的声音仍不绝于耳。
正当两人沉思之际,房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咚!咚!”
仆人急切的声音随之传来,“世子爷,王爷请您即刻前往书房一叙。”
不出所料,这召唤多半又与婚事有关,只是这一次,或许并不简单。
慕姝瑶见状,主动站起,“世子若不愿现在前往,我倒是有一个权宜之计,或许能暂时缓一缓。”
“哦?何计?”
萧朔面露疑惑,迫切地询问。
慕姝瑶凑近,低声细语几句,萧朔听后眉头紧锁,半信半疑,“此计可行?”
慕姝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显得信心满满,“试试无妨,反正最近王爷颇感闲适,给他找些事情忙活,也是好事一桩。”
在慕姝瑶的建议下,萧朔勉强点头,“好吧,就依你一试。”
二人并肩步入厅堂,刚一进门,便察觉气氛异常。
萧缙竟也在此,与众不同的是,此刻的他跪伏于地,神色黯然。
这场景显然预示着,事情远不止催婚那么简单,更像是一场严厉的惩罚即将上演。
萧朔与慕姝瑶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无需多言,慕姝瑶已明了其内心的疑虑——关于容香姑娘之事,是否自己泄露了秘密?
慕姝瑶轻轻摇头,澄清道:“此事我毫不知情。”
再往里走几步,只见镇北王手执长鞭,目光如炬,锋利地直刺萧缙,语气中满是威严与愤怒,“区区一个青楼女子,你竟敢为此挥金如土,耗费三千两之巨,好大的胆子!今日若说不出这钱的来历,休怪我手下无情!”
萧缙跪伏于地,一言不发,只低垂着头,沉默成了他唯一的回答。
而他的沉默,却似火上浇油,让镇北王的怒火愈发难以遏制。
“你以为沉默就能逃避责任吗?三千两白银,岂是小数目?说不出个所以然,即便你跪到地老天荒,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语毕,镇北王的目光转至慕清晚与萧朔身上,厉声问道,“你们二人最近可有借钱给他?”
“没有。”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坚决否认。
镇北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猜疑,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显然心中存有诸多疑问。
短暂的沉默后,他的视线重新回到萧缙身上,手中的鞭子不经意间甩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既然钱不是你们所借,那么二位先退下吧,今天的事,切勿对外张扬。”
慕姝瑶和萧朔闻言,恭敬行礼后退出门外。
甫一出门,正巧遇见朱小娘在丫鬟的急促推动下匆匆赶来,神色紧张,显然已感知到萧缙面临的危机。
朱小娘几乎是被强行推进厅堂,来不及站稳脚跟,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王爷,出了什么事?”
声音里满是焦灼与不安。
“何事?哼!”
镇北王的声音如同沉闷的雷鸣,在宽敞的大厅内回荡,震得人心底发怵。
他那锐利的目光仿佛两道寒光,直刺萧缙的心窝,眉宇间暴跳的青筋透露出难以遏制的怒意。
“问问你的好儿子,干了什么好事!原以为这些年他处事稳重,不致惹是生非,没想到啊,终究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话语中带着深深的失望与愤怒,不仅令在场的萧缙脸色苍白,就连门外偷听的萧朔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那斥责的话语穿透了门扉,直击他的心扉。
这一句,不仅仅是在责备厅内的萧缙,更是将门外徘徊的萧朔一同数落了进去。
萧朔愣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转身离去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跟在他身后的慕姝瑶,见状轻声询问:“世子被父王如此责备,你不生气?”
她的声音细腻,充满了关心。
“生气?何必?父王所言句句在理。”
萧朔边说边不自觉地回望厅内,眼神复杂。
在他的记忆深处,曾有过一段为了能让林纭成为王府中的一员,他跪倒在父亲面前苦苦哀求,结果却换来一顿鞭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