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各县对太子殿下颇有议论?”
李承乾叹道:“是呀。”
“如今还是这样吗?”
“现在不这样了,老师与舅舅做了一些事,如今各县的县丞很听话,京兆府让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让他们种树他们绝对不敢偷懒。”
李承乾接着道:“其实吧,孤不喜欢与人讲道理,这是一件很累的事。”
李靖道:“当年陛下在渭水与颉利可汗斩白马立下盟约,其实陛下也不是一个喜欢与人讲道理的。”
皇城内,许多官吏对李靖大将军都是有敬意的,但因身份特殊没人敢与这位大将军多说话。
倒是令人惊异的是,太子殿下坐在李靖大将军已聊了许多了,而且大将军笑容很欣慰。
岑文本与于志宁走出中书省,见到与大将军坐在一起的太子殿下,不免好奇,一步三回头,回头再回头。
“岑侍郎,太子殿下与卫公走得很近吗?”
岑文本手拿着要交给门下省的文书,蹙眉道:“你是东宫詹事,伱难道不知道?”
于志宁回道:“下官虽是东宫属官,可平日里与太子殿下走得并不近,也就在这里能够与殿下说一两句话。”
岑文本思量着,心中困惑。
于志宁接着又道:“朝野皆知,卫公自阴山一战大胜之后便深居简出,很少与外人走动。”
听着大将军说着当年的事情,李承乾坐在一旁仔细听着,李德謇就站在殿下的身后,面带笑容。李靖道:“其实太子殿下的老师是个很厉害的人,当年高士廉对其评价颇高。”
李承乾道:“孤跟着舅爷,还有老师也学会了不少道理。”
李靖低声道:“太皇的身体如何了?”
“爷爷近来戒酒,不过能够喝一些葡萄酿,也算是给他老人家的晚年多一些慰藉了,有东宫的孩子们陪着他老人家,多少也能让爷爷的心境年轻一些。”
“其实陛下最牵挂的便是这位老人家。”
李唐这个大家庭,走到了现在,要说复杂也不复杂,可要算宗室与外戚,其实也挺复杂的。
可现在的李唐,总是擅长将一些复杂的事,做得简单一些。
大概有一个时辰,房玄龄也从中书省走出来了,笑着道:“卫公,许久不见了。”
李靖被李德謇扶着站起身,作揖道:“玄龄近来可好。”
房玄龄看了看一旁的太子,笑道:“挺好,不如与老夫走走?”
李靖颔首道:“也好。”
李承乾揣着手站在原地,看老师与大将军走出皇城。
不多时,见舅舅也走了出来,李承乾道:“老师与大将军刚走。”
长孙无忌抚须走到一旁停下脚步,道:“太子殿下与大将军走得很近吗?”
“那日游园之后与大将军见过两次。”
“嗯。”长孙无忌的神色放松一些,接着道:“若是李靖能够传授殿下一些兵法韬略,也是很好的。”
“那也要李靖大将军肯教才好。”
“可有些本领不是谁想学就能学会的,这天下何时才能再出现一个李靖这样的人物。”
李承乾又拿出一颗茶叶蛋递。
长孙无忌接过茶叶蛋心里有些好奇,这大外甥的袖子里到底放着多少东西?
“关中的五年规划已交给陛下看过了。”
“父皇是如何评价的?”
“是房相交给陛下的,说是陛下什么都没说,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坏。”
“多谢舅舅提点。”
日近黄昏,长孙无忌吃着茶叶蛋,也迈着脚步离开。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这大唐终于清闲许多,贞观一朝也到了升期。
所谓的升期,在满足温饱还有些困难的前提下,李承乾希望让这个升期再高一些。
比如说稍稍将步子迈得大一些。
回头看向中书省内乱糟糟的情形,这位太子面色多了几分纠结,看向零星留下来的几人,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太子的问话,几人慌乱低下头,垂手而立。
李承乾迈步走入,神色多有不悦与不满,道:“要没事了,就都出去吧。”
“喏。”几人脚步慌忙地离开。
等到这里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这才开始收拾,先是将点着的蜡烛与油灯全部吹灭,放到角落整齐摆放成一排。
而后将卷宗文书,全部分类放入书架中。
近来朝中清闲了许多,除了京兆府还有许多问题,听说忙得焦头烂额,那也都是许敬宗的事。
朝中总体来说,今年的收尾工作也都做完了。
今年是朝中效率奇高的一年,对此李承乾心里是欣慰的,这是一个好变化。
朝堂就不该是建制冗余的,行事要讲究高效。
凡事都高效一些,对朝堂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整理好卷宗之后,再将椅子与凳子全部翻倒,往地面扑了水之后开始扫地。
秋日里的秋风吹入中书省,太子的衣衫也被吹动。
忙碌了半刻,确认了这个中书省清扫干净了,李承乾这才关这里厚重的大门。
这位太子满意地看着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