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师的想法是一样的,让父皇先在西域准备充足之后,再一次西进。
毕竟这一战不像攻打高昌这么容易,漫长的行军路线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为此,郑公又向皇帝提议,在安西都护府屯兵屯粮。
三月天的长安,弟弟妹妹都出去春游了,连着父皇也一起去了。
最近父皇的行程还挺多了,本着去查看修建淤地坝的事宜,顺路春游
太液池边,照顾着东阳养的这几头小鹿。
其实东阳与李丽质并没有去春游,丽质带着她的弟子还在东宫课。
东阳则是与当初一样,给长安城的权贵人家的老病号看病。
李承乾拿着一把刷子,洗刷着梅花鹿的皮毛,道:“别着急,你们的主人去给别人看病了,过了晌午就会来看你们。”
这几头小鹿一天天地在长大,李承乾手一松,它便挣脱开,仓皇逃向了远处。
李承乾惆怅道:“它们只在东阳手里能听话一些。”
宁儿见到有些窘迫的太子捂嘴轻笑着。
太监匆匆来报道:“太子殿下,杜侍郎求见。”
李承乾拍去衣裳的水滴,道:“让他过来。”
言罢,在一旁的石桌坐下,倒一碗热茶,李承乾轻摇着手中的圆扇给自己扇风。
宁儿也退到了别苑内。
杜正伦脚步匆匆而来,见到独自坐在太液池边的太子,他行礼道:“殿下。”
李承乾喝着茶水道:“今年江南两道的新茶还没到时节,孤这里也只有陈茶招待你了。”
杜正伦接过茶水,恭敬行礼道:“谢太子赐茶。”
“你是帮着别人来劝谏孤,不要在关中大兴土木的?”
杜正伦一口气将茶水喝完,不似品茶,更像是解渴的。
如今太子年满二十了,眼神锐利,锋芒更甚以往,谈吐中带着不近生人的意味更重。
这眼神与陛下当年一模一样,杜正伦下意识地低头,作揖道:“现在没人劝谏太子殿下大兴土木,况且太子殿下让他们修建淤地坝,也不是为了取乐,而是为了治理河道。”
李承乾品尝着茶水道:“当初父皇刚从骊山大营回来,孤接连几天都在钓鱼,也是你向父皇禀报的吧。”
杜正伦行礼道:“臣没有冒犯之意。”
“对,你没有冒犯之意,你都是奉父皇的旨意查探的。”
杜正伦嘴角一扯,笑得很勉强。
李承乾低声道:“来找孤做什么?”
“回殿下,臣听闻吏部下了文书,让渭南县令去京兆府任职?”
“嗯,是孤让舅舅给的文书,张大安这人的能力不错,应该升迁。”
“张大安只是在渭南任职一年的县令,忽然升迁是不是不合适,陛下让臣来告知殿下,朝中有不少言官有劝谏。”
“嗯,多谢杜侍郎提醒。”
“还有一事,那就是前往安西都护府郭骆驼,他原本是司农寺卿,此番离开,往后的事由谁来主持?”
“郭正一。”李承乾低声道。
杜正伦思忖片刻,道:“臣这就去回禀陛下。”
说罢,他就要离开,他又回头看向太子,行礼道:“臣对太子殿下,真的没有恶意。”
“行了,再不走就把你丢进太液池喂鱼。”
杜正伦吓得错愕,心中知晓太子殿下看自己是烦了,而且是很烦的那种,他忙行礼告退。
朝中结束了休沐,各部按照规制维持着运转,让这个国家安定,朝中各部安排着各种事。
李承乾很喜欢这种场面,一切都能按照规矩行事,从石桌边站起身,将鱼线放入太液池中。
宁儿递一块甑糕道:“小福又做了甑糕,殿下尝尝。”
吃下一口甑糕,先前小福的手艺并不好,她做出来的甑糕没有外面买来的好吃。
后来她才明白是原料的问题,需要采买各地的原料,才能做出风味好的甑糕。
对小福她这种单回路的脑子来说,她到现在才想明白这种问题,属实不易。
李承乾吃着甑糕,看着鱼线在水面起伏,等浮标都要被拖入水下,将鱼竿用力一提,一条硕大的草鱼便钓了来。
几口将手中的甑糕吃完,李承乾双手提起鱼竿,将鱼儿收了来。
长孙皇后带着丽质与东阳走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每当太子钓起一条鱼,卧在太液池的小鹿也会被吸引注意力,它们一开始的注意力也放在水面的浮标,而后当鱼被钓起来,它们的目光会随着出水的鱼抬起头,而后目光依旧在鱼,顺着鱼被收入水榭中,它们就看到了水榭内的一家人。
太子每每钓鱼,这些鹿就在边看着。
在宫里冒出了一个传说,太监与宫女们的谣言中,有人说是这几头鹿在太液池,让太子每天都能钓得肥硕的鱼,是鹿给了太子福气。
也有人说这些鹿只是喜欢看太子钓鱼,鹿是通人性的。
不管怎么样,这几头鹿在太液池已成了祥瑞一样的存在,宫里的太监与宫女都需要小心翼翼照顾。
李承乾将钓起来的鱼放入鱼篓中,洗了洗手道:“母后今天没有去春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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