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宁儿的讲述,李承乾道:“老师与舅舅争执了半日,都没有结果吗?”
“据说房相与赵国公离开的时候,还有些争执。”
李承乾掰开一颗核桃,低声道:“总会遇到争执与反对意见的,孤又不是一个听不得批评的人。”
风雪已停歇了,关中连续晴朗了有半月之久,只不过空气还有些寒意。
许敬宗早早就来到了京兆府,与颜勤礼,还有张大安商议着。
“因为我们京兆府的产业报告,房相与赵国公争执不休。”
“如此说来,会有人阻碍我们?”颜勤礼疑惑道。
许敬宗摇头道:“不好说。”
三人低声交谈着,京兆府尹李道宗伏在案,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在府尹头盖着一个牌匾,高悬着四个字:恪尽职守。
听着起伏的鼾声,许敬宗小声道:“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将事办下去,趁着阻挠还没来,抢先下手,到了农忙时节就来不及了。”
新任的京兆府书令张大安,他不解道:“若真如此,恐怕往后京兆府会受到不少非议。”
颜勤礼抚着下巴已蓄养起来的短须,又道:“以往京兆府行事就是如此的。”
张大安道:“过了元宵,下官就又要去洛阳,关中大计也事关洛阳,若是冒进,关中出事了,京兆府众人都该何去何从?”
许敬宗一拍桌案,登时站起身。
正在睡觉的府尹似乎是被这一拍桌惊到了,不过三两个呼吸之后,鼾声又开始了此起彼伏。
许敬宗朗声道:“有些事就是要冒进的,管他娘的!瞻前顾后永远不会成事,京兆府行事从来不看朝中他人脸色,若真看朝中那些人的眼色,我们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言罢,他的语气坚定,如同喊口号一般地言道:“我们是为了关中乡民,关中万千乡民才是我们的根基所系。”
颜勤礼点头道:“下官去寻各县的县令商议。”
张大安看了看一旁还在酣睡的府尹,纠结道:“此事要不要与……”
许敬宗道:“老夫自会与府尹说,你们且去办事。”
“喏。”
目送两人离开,先前说得敞亮,许敬宗苦恼地挠了挠下巴的胡子,他想不明白赵国公明明与太子是一伙的,他是太子的亲舅舅呀。
怎么会这个时候反对太子的老师。
匪夷所思……
正待思索,却感受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腰带。
许敬宗面色烦闷地回头看去,见到了身后的晋王,他又换笑脸道:“啊!”
发出一声惊讶,他换了笑脸道:“晋王殿下,伱怎么来了?”
李治抬首看着许敬宗道:“许少尹说冒进,什么冒进?”
“有些事就是要冒进的,这世许多决定都是有风险的,就像太子殿下说过的,人要进步,不进则退,哪怕冒进之后闹得一地鸡毛,也算是进步了,因事在人为,总能收拾好的。”
李治揣着手道:“狄仁杰与慎弟想要去东市逛逛,还请许少尹陪同。”
“要揍张柬之吗?咦?张柬之不是晋王殿下的朋友吗?”
“朋友?谁和他是朋友?哼!”
“那是……”
“魏王兄与吴王兄就要成婚了,想买一些笔墨书籍当作贺礼,名贵一些的。”
许敬宗笑着道:“晋王与纪王还小,不用贺礼的。”
再看晋王一脸认真的样子,许敬宗挤出笑容,拿出甘之如饴的态度,道:“买。”
东宫养出来的孩子一个个都灵醒得紧。
许敬宗带着三个孩子逛着东市,晋王殿下这双招子倒是犀利,一眼就看到了名贵的笔墨,花出去好几块银饼。
给两位皇兄收拾好贺礼之后,李治道:“许少尹,治想要拜你为师。”
许敬宗头皮一紧,老脸还挂着笑容,领着他们快步走到朱雀门前,道:“两位殿下快回去吧。”
李治抬首道:“许少尹不愿意吗?”
宫里的皇子都是要拜师的,太子的老师是房相,魏王的老师是王珪,吴王的老师是权万纪。
都是名人高士,我许敬宗算个什么东西。
他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话,见两位殿下还一脸蠢萌地站在原地,又道:“下官在京兆府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
元宵之后,今年是贞观十三年,李承乾穿着朝服走入太极殿中,看着朝班武将一列的队伍。
新年前后的忙碌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宫中正在准备魏王与吴王的婚事,朝中正在为了西域的事,准备好了这一年要做的事。
朝会刚开始,皇帝让太监念诵了今年的旨意,接着是各部禀报事宜。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一道急报送到了太极殿。
“陛下!焉耆国反叛,投效欲谷设!咥利失在伊犁河一战大败,已退守至西州。”
消息说罢,朝中的议论声不断。
焉耆国反叛了,去年腊月,咥利失向欲谷设发动了战争,这一战让咥利失大败收场。
现今,龟兹,焉耆都已不在大唐的控制中,欲谷设占据了整条伊犁河。
李世民呼吸沉重,沉着脸看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