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话一出,春嬷嬷一脸的愕然,她怔了许久,才哑着声音不解的问老夫人道:“老夫人,您,您为何这般问啊?”
老夫人眸子闪了闪,她没有回答春嬷嬷这个问题。
见老夫人神情阴郁,春嬷嬷也不好再说别的,她只得回忆了一下陆泽宇离去时的表情,末了,她才抬起眼睛认真的看着老夫人道:“伯爷出去的时候脸色确实不太好,不过……依奴婢瞧倒也不见什么慌张。”
“是吗?”老夫人冷冷的牵了一下唇角,
显然,她不是很相信春嬷嬷的话。
或者说,她不相信春嬷嬷嘴里描述的陆泽宇。
“老夫人,奴婢斗胆问一句,是……是这半截半佩有问题吗?”虽然春嬷嬷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今日的老夫人实在太奇怪了。
出乎春嬷嬷意料的是,在听完她这话后老夫人并没有动怒,她甚至还轻轻的朝她抬了抬眼皮子:“玉佩就在你手中,你不会自个瞧么?”
得到许可,春嬷嬷这才仔细打量起手中的玉佩来。
玉佩的质地清透又温润,虽然被从中截断,但上边那个‘泽’字还清晰可见,春嬷嬷细细打量了好几遍,可最终还没从这玉佩中瞧出什么来。
“恕奴婢愚钝,奴婢实在没瞧出这玉佩有什么不对?”
“你没瞧出来很正常,你再细瞧瞧玉佩上的‘泽’字。”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又朝春嬷嬷挑了挑眉。
有了老夫人的指点,春嬷嬷很快便瞧出了玉佩上的玄机:“老夫人,‘泽’字上的这一笔好像比其他笔划要深一点。”
“你没瞧错。老伯爷当年行军时无意间发现了这块玉石,除了给我做了一对镯子外,剩下的料子便想请匠人雕刻三枚玉佩,原本是没打算在玉佩上刻字的,只因为匠人发现其中一块玉石上有一条细小的裂纹,为了掩饰,匠人这才提议在玉佩上雕些纹饰,老伯爷一听,便干脆让匠人在三枚玉佩上分别刻上自己儿子的名字,因为远哥儿是老大,所以,老伯爷便选择将有纹裂的这一枚玉佩给了他!”
“所以,奴婢手上这块玉佩是大爷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
可春嬷嬷在听完老夫人这话后却更不解了——既然玉佩是大爷的,那老夫人还有什么可疑心伯爷的了。
像是看出了春嬷嬷的心思,老夫人冷冷一笑,她道:“如若换作你,想用亡夫的玉佩求情,你会将玉佩砸成两半吗?”
“或许,或许大夫人恼怒老夫人,所以想要以此向您示威呢?”
“你觉得李氏会这般蠢么?就她现在的处境,向我示威岂不是自寻死路!”老夫人语带嘲讽道。
听了老夫人这话,春嬷嬷终于抿着唇角不再说话了。
依大夫人的性子,她确实不会做出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来,除非……
这半截玉佩还有别的意思!
可她想了又想,还是没能猜出大夫人送这半截玉佩的用意。
“我记得,莲心是在书房给宇哥儿伺候笔墨吧!”就在春嬷嬷搅尽脑汗也想不明白之际,老夫人阴沉沉的声音忽地又响了起来。
“您没记错,莲心这丫头确实一直在书房伺候伯爷。”春嬷嬷恭敬的答道。
听了春嬷嬷这话,老夫人轻轻的朝她点了一下头,她道:“年关将至,让她将书房里里外外好生打扫一遍。”
春嬷嬷睁大着眼睛。
这就没呢?
可老夫人却仿若没看见春嬷嬷懵懂的眼神似的,她轻轻的朝了摆了摆手,随即闭着眼睛吐出一句:“去将玉佩收起来吧!”
“是,是。”春嬷嬷连忙应了一声。
她捧着玉佩满脸不解的朝内室走去,走到一半时,她脑中忽地灵光一闪!
玉佩!
是玉佩!
将玉佩交给老夫人后,陆佑安心里一直很是不安,可几日过去了,伯府什么动静也没有,倒是因为除夕将至,伯府上下一片张灯结彩,就连已经冷清许久的汀兰院也被红绸装点的喜庆了起来。在这样的氛围里,陆佑安终于将悬了好几日的心放了下来。
而另一边,陆锦华正被夏氏逼着一套一套的试穿衣裳和首饰。
给陆锦华做衣裳的料子是从夏简之特意从江南托人运过来的浮光锦、织金缎,提花绢,都是今年最时新鲜妍的料子!夏氏拿到料子后全给陆锦华做了衣裳,花样款式全是比着汴京城和江南时新的款式来,为了配衣裳,夏氏甚至还特意为陆锦华重新打了三副头面。
“母亲,能不能不试呢?”被摆弄了一早上,陆锦华着实有些撑不住了。
“不行!现下还有一些时间,若试穿发现哪里小了,紧了,绣娘还来得及改,若是晚了,那便赶不上新年穿了。”夏氏板着脸毫不犹豫就拒绝了陆锦华的提议。
“怎么会小,绣娘都是按尺寸做的。”陆锦华苦着脸还想再挣扎一下。
“衣服做出来都是有偏差的,更何况,你现在的年纪,一天一个样子,昨个儿才量的尺寸,后个儿便长了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一定得试!”
“母亲既知道,那怎么还给我做这么多衣裳啊!”陆锦华苦着脸佯作埋怨的道。
这么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