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难事事躬亲。至于那位魏国马夫,虽入我府,却也不过是众多琐事中的一桩,未曾引起特别注意。”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洒脱,仿佛黄班头的死与他毫无干系,实则内心暗喜,毕竟,少了一个为非作歹的对头,对南家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盖州城的天际似乎因少了黄班头这条恶犬的狰狞而显得格外清澈,民众的心中也暗自期许着能迎来片刻的安宁与平静。
“南大人或许未曾耳闻,”李海阳的话语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阴冷,“昨日那魏国马夫在市井中展露马技,竟引得黄班头侧目,疑其为黑旗探子,意图拘捕。怎料,你家少爷南杉竟横插一脚,仗势将人带走,更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黄班头极尽羞辱。此事蹊跷,昨日争端四起,今日凌晨黄班头便命丧黄泉,南大人,这其中的关联,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南宗宇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波澜,但随即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世事难料,黄班头一生恪尽职守,对可疑之人自然格外留意。那马夫即便是魏国探子,又岂会愚笨至此,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曝身份?郡守大人,您说是也不是?”
李海阳冷笑更甚,声音低沉而有力:“南大人言之有理,但魏国人心思狡诈,虚实难辨。既如此,不若由本官派人将那马夫带回府衙,亲自审问,还他清白。黄班头身为朝廷命官,死于非命,本官岂能坐视不理?若此案不破,本官的头颅亦恐难保。”
南宗宇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他平静地回应:“郡守大人言之有理,人命关天,自当彻查。但马夫既入我南府,便是我南家一员。大人若强行带人,恐会引人误会,损我南家清誉。请大人放心,我南家百年声望,绝不会姑息任何罪行。待下官回府详查,若有确凿证据,定当亲自押送马夫至府衙,任由大人发落。”
屋内气氛骤降至冰点,李海阳紧握双拳,几欲发作,而南宗宇则保持着一贯的从容不迫,展现出深厚的涵养。
“南大人,你这是在护短吗?”李海阳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
南宗宇轻轻摇头,正色道:“郡守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秉持公正,不愿因无端猜忌而累及无辜。再者,黄班头一案,影响甚大,自当全面彻查,方能服众。”
李海阳怒极反笑,点头应允:“好,南大人,本官就静候你的佳音。”
待南宗宇离去,李景从旁闪出,愤愤不平:“爹,南家如此嚣张,我们怎能坐视不理?应即刻禀报干爷爷,让他为我们做主!”
李海阳背手而立,目光如炬,冷冷道:“南家蹦跶不了多久了,我定要他们从世家族谱中除名。”
南宗宇的书房内,檀香袅袅,氛围宁静而雅致。南杉带着温和的笑容,与表情冷峻的朱小言一同立于桌前。朱小言依照南杉的吩咐,微微躬身,以示对南宗宇的尊敬。
“你便是朱小言?”南宗宇目光如炬,审视着眼前的男子,“那魏国马夫?”
“正是在下,朱小言。”朱小言的回答简洁而有力。
南宗宇并未因朱小言的自称而有所不悦,他继续问道:“关于黄班头的死,你有何话说?”
朱小言直视南宗宇,坚定地摇头:“非我所为。”
南宗宇点了点头,似是对朱小言的坦荡颇为欣赏。他深知南家规矩森严,但在这种非正式的场合下,他更愿意以开放的心态来面对每一个人,这或许也是他从夫人那里学到的温柔与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