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出卖了。
她知道一旦被人知道她跑了,找她的人一定会先去机场和车站码头拦截她。
所以她把钱全换成现金,先去湛江,她知道湛江山区有一个废弃的房子,她们可以先在那里过度,等风声过去再出国。
“一定可以的……”季浅喉间干渴,因为太过紧张她走路时都不自觉的同手同脚起来,然后她焦灼的在站台等出租车接完季滢和母亲后,再来接她。
二十分钟后,季浅没等到出租车,倒是先等到了季滢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季浅便紧张道:“姐,你们坐上车了吗?”
“季浅,你有种啊,居然还敢跑!”
季浅猛地一激灵,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电话里不是季滢的声音,而是被她的债主雇来盯梢的打手赖三。
季浅对他的声音有阴影,像是被拎住后颈的猫,季浅僵直的站在原地,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液,却是对着话筒紧张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对方显然没耐心跟她周旋,放狠话道:“给你二十分钟回来,不然我就把你妈从窗户上扔出去!”
“!”季浅从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的颤音,努力了很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别!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季浅飞扑到马路上,直接逼停一辆车。
在对方打开车窗骂骂咧咧之前,季浅冲上去,语无伦次的哭诉道:“大哥,送我去北郊公寓吧,我等着救命!”
“那也不能直接冲出来啊,路上多危险!”司机发完牢骚,见季浅实在可怜,这才平息了怒火让她上车。
季浅抱着装满钱的包上车,脚却木的像不是自己的,以至于她整个人是摔进副驾驶的。
她想起上次出逃时被赖三抓回来的场景,越想越怕,忍不住给陆宴景打了个电话。
陆宴景虽然也对她很残忍,但至少会留着她的命把她送进监狱。
她活下去,母亲和姐姐才能少受点罪。
手机里的嘟嘟声一直在响,季浅怕他不接,更怕他拒绝。
她像曾经无数次一样,会下意识的把陆宴景当成救命稻草。
第一个电话没打通。
眼看着车快到北郊公寓了,季浅只能给陆宴景留言:“陆总,救救我,北郊公寓我被债主催债了!”
“到了。”司机靠边停车。
季浅看向窗外,喉咙干涩的像在吞刀片,还没等她下车,一只手拉开车门,直接将她从车里拽出来:“以为老子喝高了,你就跑得了了?”
司机探头,看到拽着季浅的男人凶神恶煞的,不由道:“哎,你们干什么的,别打架啊!”
赖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敢管闲事,连你一块打!”
“这是她的包吧?”赖三身后的小弟看到被季浅放在后座的包,伸手一把拿了出来。
季浅顿时紧张的去抢,却被赖三直接拽了回来。
小弟把包一拉开,里面全是未开封的钱,拽着季浅的赖三顿时冷笑:“就知道你要跑,身上得带钱,没想到还挺多。”
赖三脸色一狠,直接将季浅拽回她租住的房子里。
一进门,季浅和她那兜钱被一起扔在地上。
小弟反手关上门,赖三一脚踹在季浅小腹上,男人力气大,这一脚是奔着要季浅的命去的:“还敢藏钱,妈的,还敢跟老子哭穷!”
“唔!”季浅向后摔在柜子边,痛的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季浅!”季滢吓得颤声叫出来,却屈于赖三的淫威,不敢上前一步,生怕自己要是敢拉季浅一把,自己也得挨打。
季浅脸色煞白,眼前阵阵发黑。
“唔!唔……欠!唔!”
“哐哐哐!”
痛的即将昏死过去时,季浅听到碰撞的声音,还有……母亲含混不清的嘶吼声。
“妈……”季浅几不可闻的呢喃了一声,睁开眼睛,模糊的看到母亲被绑在轮椅上,嘴里勒着布条,跑也跑不了,叫也叫不出,只能砰砰砰的用轮椅撞墙,发出愤怒的吼声。
她眸光微转,又看到季滢,季滢缩在母亲的轮椅后,捂着嘴眼睛通红,连哭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她们是已经被驯服的兽,根本不敢反抗。
她们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季浅下巴不可控制的颤抖,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洇湿铺散在地上的长发。
看着毫无尊严的母亲和姐姐,季浅的绝望比身上的痛来的更凶猛。
谁能来救救她们?
谁能来救救她?
绝望中,季浅领口一紧,被赖三攥着衣领拽起来。
季浅口中腥甜,被这么一晃,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恶心。
视线发黑不清,有人在她脸上拍了两下,她无力的看过去。
赖三凶神恶煞的脸在她的视野里放大,狰狞不堪:“你是不是还藏着钱呢?你爸贪污的钱都留给你了吧?说把钱藏哪儿了,不然老子打死你!”
季浅挂在赖三手里,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自己,她有气无力道:“我爸确实贪污了,但是钱不在我这里,他把钱都给安晴了……”
“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