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没应声。
虽然陆宴景跟她签了合同,每月三万的包养费。
但也只够交母亲的住院费,欠款仍是亏缺的。
陆宴景搭在床头柜上的手将烟揉碎。
原来是有所求,她才来主动讨好自己。
不过也是,她现在只能傍着他。
无论是抽她的血还是伤她的耳朵,她连计较都不敢。
黑暗中,陆宴景的眸光闪烁,扯了下唇冷笑:“季浅,我想通了,我们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下去算了。”
他又道:“我累了。”
扔掉手中已经被揉烂的烟,陆宴景躺下,将季浅搂在怀里,安稳睡着。
可季浅睡不着,她在陆宴景怀里睁着眼睛,恨到指尖都在颤抖。
稀里糊涂的过?
凭什么!
若是把她所受到的伤害加注在他亲人的身上,他也能这么轻易的糊涂下去?
他也不过是站在至高点,以正义之名向她做出审判罢了!
可她今生唯一的错,就是有个犯罪的父亲,除此之外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更没对不起他陆宴景!
稀里糊涂的过?
绝不可能!
季浅愤慨了半夜,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日上三竿,她翻身时,摸到身边是空的。
从床上坐起,她看到床头柜有张纸。
拿过来一看,是陆宴景留的支票,刚好够她还这个月的欠款。
季浅嗤笑一声,她现在明白陆宴景昨晚那句稀里糊涂过下去是什么意思了。
他想抹掉过往,和她假装初恋的关系麻痹自己。
他说他累了,意思是他不想再报复下去,没有意义。
季浅的泪光模糊双眼,手指用力将支票捏的卷皱破碎。
如果她真的罪无可恕,陆宴景还这样包容她,她会感动,会悔不当初。
可她没错,所以陆宴景自以为是的包容,只会让她委屈至极。
季浅抹去泪痕,若无其事的起床洗漱。
收拾好之后,她反锁上房门,将电视打开,连上事先组装好的主机,将自己没写完的代码调出来,继续编写。
虽然鸿界科技没有等季浅的程序,但季浅看了他们新发布的改良款机器人,季浅觉得仍有开发空间。
所以她在新版的基础上改动了重合的设计,重新添加完善。
陆宴景公司事多,又有安晴争宠,能回家的时间少之又少,季浅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休整工作。
忙到中午,季浅接到了孟飞鸿打来的电话。
“浅浅,约个饭。”
季浅道:“我在上班,雇主不给批假。”
孟飞鸿道:“你这个雇主太没人性,不如你开了他,跟我干,我开你双倍工资。”
“我只教小孩儿,你先生个孩子,我就跟你干。”
孟飞鸿:“……”
季浅不想和孟飞鸿牵扯太多。
她清楚孟飞鸿对她的心思,但她快死了,又何必吊着他?
昨天分开时,季浅就说自己现在在豪门做家教,每天就是带带孩子,教教编程,赚的不多刚够还债。
唯一的不好,就是雇主家保密性高,她出门的时间很不自由。
孟飞鸿信了,也没有太信。
“那我就等到你有时间。”
季浅捏了捏眉心,这家伙狗皮膏药一样忒难缠:“你不回国了?”
孟飞鸿语出惊人:“对,我准备扩展业务,把分公司开到国内。”
“不行!”季浅几乎是蹦起来否决的。
孟飞鸿却没把她的阻止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怕什么,陆宴景在上京称王称霸,也该有人杀杀他的威风。”
“不行!”季浅声音都嘶哑了。
闻言孟飞鸿沉默了,片刻又语气沉重道:“有个问题我三年前就想问你。”
“你这么激烈的阻止,到底是担心我受到迫害,还是怕我伤害陆宴景?”
季浅急道:“我是不想看你们两败俱伤!”
孟飞鸿道:“我现在已今非昔比,如果你能和我联手,压制陆宴景根本不成问题!”
季浅了解孟飞鸿,他和她一样是犟种,只要做了决定的事,不碰南墙绝不后悔!
季浅急得在房间来回走动,她最担心的事情又要发生了。
“孟飞鸿,我不能帮你。”季浅再次拒绝道。
“这次回来,你连飞鸿哥哥都不叫了。”孟飞鸿声音受伤:“浅浅,你是想跟我划清关系?”
“是!”季浅道:“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你要跟陆宴景斗我也拦不住,我现在就是一个只求温饱的普通人,经不起你们掀起的大风大浪。”
孟飞鸿攥紧手心,闭上眼睛不甘心道:“我不信你能置身事外。我等着你的决定,你想通了就打我电话。”
手机里传来嘟嘟声,孟飞鸿把电话挂了。
季浅却紧蹙眉头,心里躁郁难当,她忍不住去客厅接了杯冷水,又加了满满的冰块。
一杯喝下去,才压下心中炙热的火。
三年前,陆宴景在上京站稳脚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囚禁季浅。
季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