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晟怔了怔,摸了摸自己的后脑,俊眉微蹙似在思考。
他就是一傻子,谁知道保利行的牌子从哪来的,保不齐是人家给的,利用他呢,他哪分得清喜欢不喜欢。
还有,他干嘛这个时候回来?是要抢皇位吗?
赵鸿昱真的很幽怨!
“我与阿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皇祖父已然赐婚,不可更改。”
赵鸿晟斜他一眼,然后冷冷吐出三个字:“你不配!”
赵鸿昱气得倒仰,怒从胆边生:“我乃皇帝嫡孙,护国大将军,战功赫赫,如何不配?”
赵鸿晟却根本不屑与他争辩,对皇帝道:“退婚,改旨!”
皇帝很为难,苦口婆心:“阿晟啊,朕是很看重阿颜那孩子的,不然也不会给她正妃的名份,你也要为她的以后想一想,她是绝过一次婚的人,若朕再退了这门亲事,以后还如何能嫁?旁人如何说她?”
“她不要,便退!”赵鸿晟坚持。
又是她不要?李轻颜凭什么不要?
皇帝恼火,他的长孙,引以为傲的护国大将军,竟一再被李轻颜嫌弃,真真岂有此理。
可阿晟为要为她出头……
“阿晟……”
赵鸿晟却没了耐心,转身就走。
阿呀呀,十年未见啊,这才相聚多久?
皇帝鞋都跑丢了也不顾,急急追出:“阿晟,阿晟,有话好好说嘛……”
祥福就看见英俊瘦削的皇太孙殿下阔步离开,皇帝像个老娭毑蹒跚追着,皇帝左脚小趾头长鸡眼了,痛得很,跑不快,急出了汗。
祥福张臂就拦,那人抽刀就砍,祥福缩头抬手,刀风自耳畔掠过,就见几丝白花窸窸窣窣掉落,魂都吓没了,双腿一软,跪坐在地。
还好,赵鸿晟顿住,低头,刀还在手上,却对他道:“不杀你!”
不杀您抽刀干嘛呀,人吓人也要命的好不好,祥福泪牛满面,老命差点就没了,被这位杀了,都没地方说理去,杀了白杀。
皇帝终于追上,扯住赵鸿晟的衣袖,那模样就像求夫君回头的怨妇:“不能走,不能走!”笑话,好不容易盼回的孙子,话还没说两句呢。
“改旨!”
“好好好,改旨!”皇帝忙不迭地应声。
赵鸿晟嘴角微翘,拍了拍皇帝扯衣袖的手。
他竟笑了。
皇帝仰天长哭,苍天啊,大地啊,他的乖孙笑了,他还……还拍了自己的手。
笑得还蛮好看的呢。
阿晟的眉眼像昭仁,俊秀又不失英气,眼睛黑亮干净,鼻子像朕的,高挺,唇也像朕的,抿紧时很有威严,笑容很阳光,很温暖,嗯,如沐春风就是这样了。
千金难买孙儿笑,皇帝觉得什么条件都值了。
“朕这就去拟旨,对了……”一回头,就见赵鸿昱铁青着脸,满眼幽怨地望着自己,心下稍感歉疚:“阿昱啊,你与林家小姐也是青梅竹马,这样吧,朕就封……”
“皇祖父!”赵鸿昱很生气,凭什么自己是那个退而求其次的?
凭什么这个病殃子,十几年才露一次面的人,占着皇太孙的身份什么事也不做的人,只笑一笑就能让皇祖父牺牲掉他的利益?
“孙儿不成亲了!”赵鸿昱赌气。
“不成亲了?哎呀,那不成,你都一把年纪了。”皇帝很为难,现在的年轻人很不好带啊,怎么一个两个都爱使小性子。
什么叫他一把年纪了,他才二十四岁,正值青年!
皇祖父是真不爱他了!
赵鸿昱的心都碎了。
“我不管,日子都订下了,皇祖父此时改旨,让朝臣们怎么看孙儿。”赵鸿昱气呼呼道。
皇帝:“……”
“十九郎说阿颜不肯嫁,孙儿不信,孙儿想听阿颜自己说。”
皇帝也幽怨了,好好的护国大将军变成怨妇了,还耍赖起来。
“好!”哪知赵鸿晟却答应了。
李轻颜在东市宅子里忙着整理保利行的账目,或许,五百万两买个自由身?
可现银确实没这么多,那就奉上几条产业吧,商铺也行,虽然肉疼,但钱嘛,还可以赚,自由没了还不如死。
算盘拨得噼啪想,芍药在一旁看得直咂舌,入画端了无花果茶过来,见芍药站在门外,问:“干嘛不进去?”
芍药拦住她:“别介,正关键时期呢,再等会儿。”
“要算完啦?”入画问,而堂屋里,几位大掌柜正在喝茶,他们来了也不过两个时辰,一大早过来,留下用了午饭。
一个大掌柜下面管着七到十家铺子,光账本就有几十本,东家要在一天看完,几乎不可能,可没说让走,还留一饭,他们也就不好走。
以往东家是一个行当一个行当查账的,也没怎么太仔细查过,就是粗略地翻翻,不过,他们也没敢小瞧她,毕竟这么年轻就当了东家,而且生意越做越大,还是连锁的,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
只是,做生意有头脑,算账却未必,毕竟一个人精力有限,专业的事,还是留给专业的人做才对,每个大掌柜都有自己的账房先生,不然,一个人管七八上十家店铺的账,哪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