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赵鸿昱没想到的,林婉容素来骄骄二气甚重,对自己更是痴迷得很,今天竟然这么冷淡?
赵鸿昱这晚在书房过的。
李轻颜一大早起来,林婉容竟然已经到了,表情有点傲娇道:“虽然我觉得你不配,但我娘说得对,我林家也是书香门弟,规矩还是要守的。”
这是要晨昏定省的意思?肯作低服小了?
但这也不是作低服小的态度呀。
李轻颜觉得好笑,也不拆穿她,指了指一旁的小几子:“用过早膳了吗?”
林婉容摇头,她不爱吃粥,昨天已经喝了一肚子粥了,早上想吃点汤汤水水有油盐的。
“坐下吧,一起。”
云娘正端了早点出来,油条豆浆、烧麦、咸鸭蛋、还有蒸饺,外加几碟咸菜。
“怎么就吃这个?你家不是很有钱吗?”林婉容一边嫌弃一边坐下拿起筷子,夹起油条吃:“这个……我以前只在街边见过,我娘说,都是贱民吃的东西。”
“还不错,能入口。”她斯文地小口小口吃着,就见李轻颜在对面坐下,伸手抓了根油条,撕成一小截一小截扔在豆浆碗里再吃。
她从未见人如此粗鲁的吃过东西,李轻颜细白的手指上沾满了油污,用纸擦了擦又去剥咸蛋壳,林婉容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你……”
她的眼里满是震惊,赵鸿昱就喜欢这样的?
李轻颜吃了两根油条,一个烧麦再加四个蒸饺,这才擦洗了手,施施然起身。
林婉容忘了吃,一直傻呆呆地看着她,李轻颜道:“你慢些吃,我去理事房了。”
林婉容也学着把油条津在豆浆里,再就着咸菜,嗯,另一种风味,还不错,一回头,见李轻颜脚上踏着双没有后帮的粗布鞋了,踢踢踏踏地走了,只是裙摆长,以前竟没看出来。
林婉容匆匆擦了手,忙跟上:“那个,李轻颜……”
李轻颜顿住:“侧妃是要同我一道去理事房?”
林婉容摇头:“我又不管家,去干什么?没得又说我同你争。”
“争什么?我正需要你帮忙。”
林婉容愣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是最会做生意的,当家理事,定然不在话下,要我帮什么忙……”
李轻颜道:“随便你,反正我需要人手,你不去的话,我再的别人就是。”
林婉容立即跟上:“你找谁?”
“从丫环婆子中,提个能干的上来,我得管着外头的铺子和庄子,府里的事,不耐烦每日听,到宫里请一位尚宫娘娘来帮帮手也不错。”
“请尚宫做什么?那些个尚宫大多一把年纪了都没成婚,老姑娘性子最是古怪,还要付一大笔月银,何必呢,还是我来吧,也能为府里省笔开销。”
李轻颜立即交给她一把管事牌子:“这是各院管事对牌,你拿着。”
林婉容愣住:“你这是……”
“我管账,你管人,人出了问题,找你,账出了问题,找我。”李轻颜道。
这是把当家理事权一分为二,二人平摊,而且,没分高下。
而且,掌人事权,府里下人再也不敢低看自己一头,不敢拿自己当妾室作践……
李轻颜……她什么意思?莫非在给自己挖坑?
大宅府里,大多正室掌家理事,手握重权,可是半点也不会分给妾室,还借着手中的权力打压苛待妾室,林相也有好几房妾室姨娘,林婉容没少看母亲想着法儿搓磨那几房姨太太,怎么到了李轻颜这儿……
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这让林婉容有点摸不清头绪了。
她还在发呆,李轻颜却走拐弯出了长廊,忙跟上。
等到了理事房,诺大个厅堂里,乌泱泱站了一堆人,有男有女,都是各院的管事。
林婉容第一反应就是:怎么这么多人?王府看着虽然比相府大一些,可也不过是多了一进院子,王爷的妾室还没父亲多呢。
管家跟了王爷很多年,在府里也有些权威,赵鸿昱都要唤他一声威叔。
威叔向李轻颜行了一礼,却只向林婉容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林婉容抿了抿嘴,心中有气,但还是忍着了,第一天跟着李轻颜来理事房,她也想看看李轻颜当家理事的本事。
李轻颜指着与自己并排的另一张凳子,让她坐。
下面的人顿时愣住,这是什么操作?这侧妃争宠还争到理事房来了?哪个府里会有两个主子当家理事的?
看样子,今日怕是有一场戏好看了。
果然,林婉容当真坐下了,李轻颜拿了一本账单给她看。
林婉容怔住,账单是她以前没见过的形式,画着表格,表格上分了名录,只王府上月的账,分门别类,详细又条理清楚,虽然名目繁多,却能一目了然。
“这个……府里每个月都是这么亏空的吗?”林婉容惊讶道。
威叔犀利地看了她一眼道:“请侧妃慎言,王妃掌管王府多年,兢兢业业,王府一直井井有条,人心归一。”
“我没说王妃管事不力,只是实事求事,从账单上看,上月王府确实亏空两千两,要么,亏空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