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康丽,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何夕。”
照夕湖松开康丽,转而站到娇娘身边,几人相互认识了一遍,然后一道往宴会厅走去,娇娘看到康丽在旁边,也没和照夕湖说什么,只是看了照夕湖两眼。
照夕湖知道她的意思,没必要为了“素未谋面”的周夫人和名字都是刚刚知道的姑娘得罪了李家。
可照夕湖想到那个温柔抱着自己喊小妹的夫人她就觉得,那周夫人不会是这小婢女口中说的那样,再说康丽为她解惑,那小婢女那样嚣张的态度就是没把她们放眼里,如果她一点态度都没有,只会让人看不起。
娇娘看了看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也大概从她的神情中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抬起手摸摸照夕湖的头:
“夕夕做的对,是阿姐想差了。”
人一旦软弱了后退了,那她的底线就会一再降低,直到失去自我,娇娘想到自己的人生,确实就是这样,而现在的她,经过那样的世态炎凉,又太过于冷漠孤独了些,还好,现在她有夕夕了,还好,夕夕还是那样赤诚温暖。
她笑着紧了紧照夕湖的手,虽然前路未卜,但心里一片安宁。
几人一道进去之后,照夕湖只觉得有几道视线一直扫向她们这边,康丽仪态很好,娇娘带着照夕湖三人都是礼节标准的,三人都不是需要交集的夫人,便循着不打眼的位置入座了,可坐下之后照夕湖感觉那道视线还是没有消失。
照夕湖没有东张西望,她直接侧身看了过去,康丽看照夕湖突然面向她还以为她有事要和自己说,没想到照夕湖只是问:
“那边正中穿墨绿色短襦着金丝抹额的夫人你认识吗?”
康丽微微点头:
“那是李县丞的夫人,今天的寿星李老夫人,她旁边并坐的那位就是吕老夫人。”
保养的很好嘛,看起来一点也不老,还与旁边那位吕老夫人也就四十多吧,这已经是周老夫人的表姨了?那周老夫人肯定只有更年轻的,不会是个续弦吧?要不就是老夫少妻?
这些念头一闪而逝,照夕湖并不深究,反正与她没有关系。
“谢谢康姑娘。”
照夕湖爽快的谢过就要坐正,她心里想着,原来那个口无遮拦的小婢女根本就是那吕老夫人的人啊,看那站位就知道了。康丽看照夕湖似乎有些单纯不通世故的模样,连忙压低声音又提醒道:
“夕姑娘,一会儿丫头们给你上茶端汤什么的,你要小心些。”
这是怕她被算计呢,照夕湖估计这康丽姑娘估计身份也不高,但还勇敢的告诉她这些,她心里感谢这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她十分郑重的谢过。
康丽说的那种伎俩她懂,就跟开大会的时候,全体员工都静悄悄的,只有她这边咣当一声茶杯倒了茶水撒了一地,虽然不是她的错,但她也会跟着丢脸,是一个道理。
“谢谢你,我会小心注意的。”
康丽看她听进去了,她也就不再多说。
照夕湖回正身形和娇娘对视了一眼,就看到又有人入席了,正是余亭长夫人,不过今天余安宁没来,这样的场合她这个正经的曹夫人居然不到场,照夕湖隐隐有了猜测,余安宁可能是怀孕了。
果然余夫人朝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没有特别亲近,但也保持了礼貌,比之前将她拒之门外似乎是好了些,照夕湖也不放心上,医患关系嘛,她的接受度一惯很高。
余夫人上前给李老夫人贺寿,照夕湖就很自然的看向了李老夫人,她总觉得,李老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那个给照夕湖引路的小婢女似乎也发现了照夕湖,当即凑近了吕老夫人耳语了一些什么,看她那不时飘向自己的眼神,照夕湖不用猜也知道她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不大一会便有小丫头过来给她倒果茶,上首操持宴席的夫人还在缓缓介绍着这果茶的特别之处。
小丫头刚把茶杯伸过来就“啊呀”一声轻忽,吸引了众人目光之后她立马问照夕湖:
“姑娘为何往果茶里吐口水。”
靠,照夕湖想说我的口水是会飞吗?这茶杯离我得有一胳膊远呢吧,照夕湖伸出手刚要行礼,就见那小丫头直接将茶水倒到了她自己的身上,然后十分麻利的跪下了。
“姑娘为何将茶水打翻到我身上,可是要毁灭证据吗?”
站在照夕湖身后的一个梳着双髻的小胖丫头捧着水壶无措的回头看向主位方向:这她还没出手呢,怎么就有人泼茶水了,不过不是往这位夕姑娘身上泼,反而是往冬燕姐姐自己身上泼,这到底算不算成功啊?
吕老夫人身边的尖下巴引路婢女狠狠给这胖丫头使个了眼色,胖丫头才憨憨的抱着茶壶又走远了。
眼下没人注意连个婢女之间的眉眼官司。
全场所有人都在注意着照夕湖,照夕湖看了娇娘一眼,就见她满脸不忿就要开口讲话,照夕湖连忙起身拉住了她。
她缓步走出来,站到了小丫头的身边。
“你叫什么?”
“婢子冬燕。求大夫人老夫人给我做主啊。”
“今日贵客在此,岂容你放肆,来人,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