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仅仅薛宝玉激动地梆硬,就连年过半百的薛老太,也一脸激动地掐着腰,挥斥方遒。
像个泼妇……不,就是个泼妇!
嘴巴叭叭个没完,把一群大老爷们训的跟孙子似的。
张发财脸色涨得通红,他好心救人,也不图什么回报,结果这家人,非但连句谢谢都没有,反而对他破口大骂。
“你们也太过分了!”四周的百姓怒火中烧,大声地指责。
“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碍着你们什么了?一个个贱的,上赶着找骂!”薛老太战斗力爆表,一人舌战群雄。
“奶!哥哥他醒了!”薛元湘小小的一只,搀扶着薛宝玉从屋里走了出来。
顶着烈日,燥热的空气令嘴唇发干,薛宝玉环顾了一下四周,了解战况。
薛家的话事人,是原身的奶奶薛老太。
老爷子病死多年,共有三个儿子。
取名:家和万事兴安。
大房薛家和,妻子张氏,有一女薛小娘。
原是被拐卖来的。
因为大伯之前的几个孩子,接连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到成年。
所以便从人牙子手上,买来了年仅几个月大的薛小娘。
后来安陶县的一个大户人家,经过多年查询,寻着线索找来,几年前又认回了薛小娘。
现在已经改回原来的名字潘元英,去了安陶县成为了潘员外府上的千金大小姐。
二房薛万兴,妻子毛氏,是原身的父母。
生有长子薛宝玉,次女薛元湘。
三房薛安,妻子孔氏。
长子薛文龙,次女薛三娘。
孔氏一胎是个双胞胎,生下来以后,老二体弱多病,仅三个月就死掉了。
所以薛老太对薛文龙格外的疼爱,家里有什么好的,都可着次孙。
从小就当世家公子养,一点苦一点累,都不愿让他受。
显得薛宝玉这个长孙,反倒成了多余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就连自己那个便宜亲爹,也无底线的偏爱薛文龙。
想到原身一天两顿,顿顿杂粮饼配稀饭。
而薛文龙一日三餐,却能顿顿保持一颗鸡蛋,两天吃一顿肉。
血压顿时升高,倒吸了口凉气。
这他妈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见过偏心的,还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长辈。
关键是,老太太的这份刻薄似乎只针对二房。
大房和三房都有女儿,即使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不太喜欢,但也没有虐待。
特别是大伯家的女儿,还是拐卖来的。
但对薛宝玉和薛元湘这对亲孙儿,已经不能用不喜欢来形容,简直可以用虐待来形容。
就像是……他们才是真正被拐卖来的孩子。
“奶,你这是干什么,张二叔可是救我命的恩人。”薛宝玉微簇着眉头,转眼看着张发财,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您就是我的亲二叔。”
“孩子都比大人明事理!”
“就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小的成熟懂事,而老的?呸!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薛老太脸色愠怒,上去就是一套九阴白骨爪:“老娘挠死你!”
“干什么你!”那人情急之下,一把将薛老太推倒在地。
“哎呦,杀人了!疼死我了……老二老三快过来!你娘被鳖孙打了……”薛老太撒泼打滚,以一个嫦娥奔月的姿势半趴在地上,一只手还不停地拍打地面,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抱着那人的大腿不放。
“奶,你别闹了行不行!”薛宝玉拖住薛老太的胳肢窝,一把将他拉开。
“叔,今天实在对不住,要不你们先走?”
“哎……”众人指指点点,只能无奈的散去。
这一家子,也忒不讲道理了。
待众人走后,一直缩在屋里当鹌鹑的薛万兴和薛安,这才施施然的走来。
薛父一上来,就对薛宝玉劈头盖脸的痛骂:“你就不能省点心?就因为你,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要是把你奶奶气的好歹,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爹,哥哥一天都没吃饭了,能不能先让他吃口饭……”一旁的薛元湘,畏惧的缩在哥哥的身后,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父亲。
“吃个屁吃!今天饿着!你也甭吃饭了!”薛万兴怒骂道。
薛元湘小嘴一瘪,委屈的低下头,明眸噙着水雾,泪珠滴答滴答的坠落。
薛宝玉冷眼旁观,紧了紧小姑娘的手,低声道:“跟哥哥走,我带你吃好东西。”
……
出了西寨,大孩子牵着小孩子的手,来到埠头。
薛宝玉强撑着身体,摇动着船桨,开着舢板驶离了埠头。
约莫六里开外,远离了浅滩。
安顿好元湘,薛宝玉握着渔网,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
水波荡漾,激起一团水泡。
很快嶙峋的波浪,就将那团水泡抚平。
酷夏时节,河里并不冷,暖流涌动,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游了七八分钟,仍旧游刃有余。
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