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争吵声,只要不是耳聋,里面的人都能听见。
换做往日,薛老太必然会横叉一杠子,集结薛家众人,对薛宝玉好一顿批判。
但今日的薛老太却一反常态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哀叹。
鸡舍里的老母鸡,又丢了两只。
让薛老太心痛到无法呼吸。
那该死的偷鸡贼,再这么偷下去,鸡舍就要空了。
这到底招谁惹谁了!非可我们一家霍霍。
“嘎嘎嘎……”鸭圈处,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薛老太眸子立马瞪得溜圆,熟悉的叫声,熟悉的感觉!她蹭地一下窜了出去,脚下健步如飞,一点都不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你干什么!”薛老太看着如同恶贼杀入鸭圈,一手一个捏住鸭子咽喉的薛宝玉,心态瞬间炸了:
“好啊,我说这几天怎么总丢鸡,之前一直怀疑,原来真的是你偷的!”
“纠正你一点,我这哪是偷,不是光明正大的拿吗?”薛宝玉一手一个,拎着一只鸭,大摇大摆的往院门走去。
‘今天晚上先把鸭子烤上,烤个一天一夜,等明早吃烤鸭卷饼。’薛宝玉心想。
薛老太被气的差点上不来气,以前还知道偷摸的,背着人,结果现在演都不演了,改明抢了!
“这些鸡,这些鸭都是我的,我辛辛苦苦养的,你个小……”
“不就是一些鸡鸭吗,抠抠搜搜的,薛文龙从小到大吃过多少只鸡,多少个鸭子?也不见你心疼。
我就吃几个,你就气成这样,说好的一碗水端平,看样子你也没当回事啊!”薛宝玉怼道。
薛老太怒道,“几个?你都快把鸡舍里的老母鸡薅没了,还敢说几个?
给公鸡急的成宿成宿的打鸣,甚至都飞到了鸭圈里,霍霍的母鸭子嘎嘎直叫。
你是不是非得把家里搬空,才能满意,才能出这口气?”
“知道还问!”薛宝玉不客气的说道。
气的薛老太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奶——你怎么了,别吓我……”薛三娘哭唧唧的扑倒在薛老太身上,表示孝心。
效果立竿见影——薛老太被熏醒,朦胧间不禁呢喃道,“什么东西这么臭……”
薛三娘哭容一滞,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薛老太搀扶上床,后者一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样子,“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造孽啊……”薛老太哭了,内心无比的悔恨。
她悔恨当初就不该听老三的话,什么对薛宝玉迁就,忍让,让他感受家庭的温暖,长辈的关心,回心转意后,再任由自己拿捏。
这几天相处,光看到薛家的付出,那白眼狼是一点都没变,依旧我行我素,一副不把这个家作散了,誓不罢休的样子。
看到孔氏端着一碗热水过来,薛老太脸上浮现一抹戾色,怒骂道,“你个没用的臭婆娘,就知道在家里闲逛。
看看你出的馊主意,哪样成了?怎么当初瞎了眼,娶了你这个无用的媳妇?”
孔氏一脸委屈道,“娘,这也不能全怪我啊,当初不是你拍板定下的嘛……”
“好哇,你这么说,是不是还怪上我了?你个不孝顺的东西!”别人欺负不了,你我还不能欺负了?薛老太立马战斗力爆表,在孔氏身上死命乱掐。
“娘!娘我错了……啊疼哇……文龙!文龙快来,你奶疯了……”
……
……
元湘掰着手指头,一板一眼地数着鸡舍里的老母鸡。
一旁的张发财,握着小锤,咣咣一顿猛砸。
一座新建的鸭圈,逐渐的拔地而起。
“哥,你不会把家里的家禽,全都搬到这里了吧?”
薛宝玉溺爱的掐了掐元湘的脸蛋,“别瞎说,猪圈里的猪我就没搬。”
元湘瘪了瘪嘴,一头猪少说二百多斤,你一个人,总不能扛着猪满街溜达吧。
如果被薛宝玉知道妹妹的想法,怕是会说:你对哥的力量一无所知啊。
吃了那么多灵鱼,如今又炼皮大成,薛宝玉早已不是半个月前,那副营养不良,瘦到皮包骨的少年了。
一身腱子肉不说,个头也长高了不少。
力量单手举起一头二百斤的肥猪,亦不在话下。
“今天老太太急眼了,但还是差点火候。等过几天,不行就薅一头猪回来。
我倒要看看,老太太还能不能沉得住气,继续营造阖家欢乐,舐犊情深的氛围!”
薛宝玉的分家计划,并没有瞒着元湘,而是让她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既然分家,索性就断个干净,大家都老死不相往来,各过各的,也挺好。
“这几天我要出趟远门,放学以后,直接来二叔家住……”薛宝玉嘱咐了一番。
元湘即将破关,踏入凡胎期,力量方面,已经不输成人了,算是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这段时间,晚上放学回来,在薛宝玉监督下,她都要练两个时辰的基本功。
对于从小就吃惯苦的薛元湘来说,累是肯定累的,但也没有丝毫的懈怠或是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