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情况。”
一名得力下属凑了过来,在孙捕头旁边耳语一番。
孙捕头眼前一亮,“人呢?”
“人都带来了。”
孙捕头点了点头,立马站了出来,高声道:“诸位、诸位前辈且听我说!
大宁治下,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本人作为安陶捕头,自然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经过我缜密的调查,已经查到一个疑犯,并带到了这里,且先让我询问一二,说不定案件就会水落石出。”
话罢,孙捕头命人将疑犯押了上来。
“嗯?”看清楚来人后,鹿笔瓮先是一怔,随即原本的欣喜顿时化作失望。
“你,对,说你呢,叫什么名字?”孙捕头质问道。
“薛宝玉,魏市西寨人士。”薛宝玉淡定的回答道。
“有人指控,说你和王瑞丰存在矛盾,昨天夜里,更是和鹿前辈爆发了争吵,是也不是?”
薛宝玉:“不是。”
孙捕头目光移向客栈小二。
客栈小二战战兢兢道,“昨天夜里,这位大人的确来过小店,但只是听到他单方面的声音,并没有听到薛小郎君的声。”
“这位鹿大人都说了什么?”
客栈小二一番思索,回答道:“老夫鹿笔瓮,王公子麾下护道人。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明知道她是我家公子的猎物,你还敢横插一杠子,不想活了吗?
明天一早,立马滚蛋,再不识趣,你们兄妹俩的命,就留在这儿吧!”
“……对,大概就是这么说的。”客栈小二道。
孙捕头一拍大腿,道,“这不结案了吗!分明就是薛宝玉怀恨在心,在夜里杀害王公子,然后第二天想要畏罪潜逃……
我手下找到他时,正好看见他收拾好行李,打算乘坐马车溜走!”
“不对!”鹿笔瓮摇头,开什么玩笑!
就他?!
毛都没长齐的贱民,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了王瑞丰,又安然无恙的离去?
这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孙捕头被噎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这个推断很扯淡。
明眼人都知道,是糊弄人的。
但他实在不想趟这个浑水,只能柿子挑软的捏,先定一个疑犯,带回去好好审,趁机抽身。
怎么审,审多久,还要看御水宗的态度,以及魏家的处理结果。
如果他们能自行找到真凶,那就万事大吉。
不过是冤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反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到时候放出来便是。
“他就算不是真凶,也有一定的嫌疑,不然他为何要跑?”孙捕头道。
“是他叫我走的,这事你得问他。”薛宝玉指着鹿笔瓮,回答道。
孙捕头又被噎了一下,有点恼羞成怒,“让你说话了吗!我……”
“孙捕头,这位薛宝玉是我的朋友。”魏曦月赶来,声音清冷道。
“原来是魏小姐的朋友啊,嗨,早说嘛。”孙捕头立即变了脸色,态度缓和了不少。
“他也是今年参加县试的人选之一。”
“呀……童生老爷!那真的是!”孙捕头一脸热忱的紧握薛宝玉双手,“好好好,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等到了安陶,若遇到什么难事,尽管提我的名字,好使!”
薛宝玉神色颇为古怪,你还真他妈是君子豹变啊!
净会挑软柿子捏,但凡碰到硬茬,骨头就先软了!
“不敢称一声童生老爷,孙捕头谬赞了。”
“嗨,早晚的事,就当在下提前贺喜了。”孙捕头脸色有些谄媚。
能和魏家名姝成为朋友,年纪又这般轻……今年的县试,这姓薛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不过,按照流程,薛小郎君能否说一下,昨天申时到酉时这几个时辰间,你在哪,可有人证?”
“我和哥哥都在房间里。”元湘探出脑袋,大声道,“然后差不多酉时初,鱼肉火锅做好后,店家上楼叫我们下楼吃饭。吃了大概一个时辰,洗漱一番就上楼睡觉了。”
店家掌柜和小二,齐齐作证。
这段期间,并没有看到薛宝玉离开过。
也确实在酉时初,上楼叫人吃饭,当时薛宝玉是在房间里的。
孙捕头点了点头,他刚才一直观察薛元湘的神情,不似说谎。
这点年纪,但凡有半句谎言,根本伪装不了。
别说经验丰富的孙捕头,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是眼力卓绝之辈,一个小孩子都如此说了,那必然是实情。
“现在真相大白,王公子的死,的确和薛小郎君没有任何关系……
本捕头可以作证!”
……
……
一场闹剧过后。
孙捕头苦着脸,继续查询线索。
把这段时日,和王瑞丰接触过的人,一一问话。
结果这些人,要么是江湖其他势力,派来吊唁的前辈。
要么就是像魏父、红姨这样的魏家嫡系。
主打一个谁都不敢惹!
“真他妈倒霉,这是捅到权贵窝了!”孙捕头暗叫一声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