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再考虑考虑……”赵传武低着头,嗫嚅道。
“啪!”一个巴掌重重地扇来。
方明磊眼眸噙着冷意,恶狠狠地瞪着赵传武,“我是不是给你脸了?真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
赵传武捂着肿胀的脸颊,路过的人眼色古怪的看着他,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在他自尊上,扎了成千上万个窟窿。
赵传武脸色骤然羞怒,他攥了攥拳头,沉默少许,又无力地松开。
他木讷如同一个木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依旧坚持己见,对考试舞弊一事不松口。
方明磊恼怒的拽着赵传武的衣襟,让后者一个趔趄,推搡着往小巷里走去,打算给赵传武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可是传武兄弟?”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
薛宝玉挤开人群,肩膀轻轻一碰,方明磊就止不住的踉跄几步,顺势松开了赵传武。
“传武兄弟,我是薛宝玉,之前你父亲应该在书信中提到过我。”薛宝玉笑着说道。
赵传武挤出一缕微笑,“原来是薛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安陶了……”
还来不及寒暄,就见方明磊噙着冷意,质询道,“你和赵传武是什么关系?”
“我与他是同乡,是此次县试的备考生。”薛宝玉直言。
“嗯,炼肉境武者?”方明磊几人惊诧。
他才多大?!
薛宝玉神色平静的扫视众人,微微鼓动气血,就让方明磊几人口干舌燥,胸膛仿佛压着一块石头,产生压抑感。
没有扮猪吃老虎,因为这纯纯就是傻逼行为。
你明明拥有让对方忌惮的实力,非要不明说,让对方主动招惹你,然后来一出装逼打脸。
打完小的,来老的;打完老的,再来更老的。
这不是纯粹没事找事嘛!
方明磊虽是二世祖,但他又不是傻子,明知道点子硬,非得碰一身血才舒坦。
这得是套了几个降智光环,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走。”方明磊摆了一下手,充满威胁的目光,扫了赵传武一眼。
……
街上,薛宝玉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人一根。
赵传武一边介绍着安陶县风土人情,一边吃着零食。
走着走着,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除了脸颊还有些肿胀外,整个人又恢复了些许少年的阳光感。
“刚才……”赵传武迟疑些许,脸上划过一抹羞怒,“能不能别告诉我爹和大哥?”
“什么?”薛宝玉一脸疑惑。
赵传武看着他,张了张嘴巴,随即笑着道,“没什么。”
这当然是薛宝玉故意在装傻充愣。
正如他直接忽视了赵传武脸上的伤,不会在他满是伤口的身上,再撒一层盐巴了。
赵传武看了眼薛宝玉,秀气的脸庞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内心对其生出一丝好感。
难怪被父亲和大哥如此看重,薛宝玉……是个大好人啊。
“薛兄,按县试流程,考生需向县衙礼房报名,填写履历、并和四个同考武生互结作保、再由廪生具保方可报名。
具结一事,由我作保,这方面薛兄不必有顾虑。
我是文秀才,和武生没有多少往来,寻四个同考武生互结一事,还需你自行解决。”赵传武说道。
“这样啊……”薛宝玉摸了摸下巴。
他以为赵传武在安陶县呆了这么多年,多少有一些人脉,可以找四个武生互结。
没想到,在他这里希望落空了。
“秋白武馆应该有门道,今年不是有一些武馆弟子,打算考武举吗?”薛宝玉思忖。
如今幼妹成了慕云锦第二位亲传弟子,他的面子在秋白武馆算不了什么,但可以刷妹子的脸,解决此事。
履历、互结、具结。大抵就是文举、武举报名的流程。
履历无非就是年岁,籍贯,体格,以及容貌特征。
同时填写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履历。
幸好薛宝玉早就断亲,不然,万一老薛家得知他想要考武举,真心生歹念,在县衙诬告他,不单前途尽毁,本人也得蹲大牢。
父告子,无罪。
而且说你不孝,你就是不孝,这东西根本就无需证据,一告一个准,本人也是百口莫辩。
互结,是要五个同考的考生互结保单,作弊者五人连坐。
这一点,就不太讲理。
万一其中有人使坏,故意作弊,其余四人虽不是主犯,但也会判个连坐之罪,前途也就没有了。
具结,是请本县廪生具保,称之「认保」。保其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之子孙,名门宗派之弟子,本身亦未犯案操践业。
譬如赵士升赘婿、魏曦月碎岳门弟子身份,就不得参加武举。
完成以上,方准考,名册分存县署。
告别赵传武。
薛宝玉来到秋白武馆,找到鱼晚舟,并说明了来意。
刚才训练完毕的鱼晚舟,微喘着气,白皙的天鹅颈,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显得有些红润多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