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于士族,幼年时打熬筋骨,筑下了武道根基,年纪轻轻,就考上了武童生。
后来考取武秀才,屡试不第,怒而转投文举。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成为了文进士。
后来得一位贵人提携,进入明镜司,三十岁出头年纪,就已是凡胎期巅峰。
若非黎荣道无故失踪,找寻多日未果。
安陶县铜镜密探职务,也不会落到肖正头上。
“既然现在是我当家,自然不能亏待了弟兄们。”
“哎呀,有肖大人这句话,兄弟们就放心啦!”番子狂喜。
他们饿了好多年。
终于碰到一个体恤下属的领导,自然要放开肚皮吃,吃撑了算数!
“记住,吃可以,但也要看准了人,若踢到了铁板,别指望本官会为了你们出头。”肖正给予警告。
所谓的铁板,无非就是三大武馆、万药堂、神匠铺、本地士族,江湖大宗这些势力。
像薛宝玉这种寒门出身的武童生,也算半个。
番子听后,自然是连连点头,他们又不傻,分得清大小王。
……
“据可靠情报,骆尚勇在年后,估计就要放出来。”馄饨摊,唐春学喝了口汤,暖了下胃。
薛宝玉动作一滞,旋即往嘴里塞入一个馄饨。
“骆家走了肖正的门路,骆尚勇在牢里检举了几个鬼方宗弟子,协助衙门将他们绳之以法,遂报功给府衙,请求减刑……”唐春学简要说明。
筛查工作还在进行着。
薛宝玉算是看出来了,这帮番子打着筛查邪教分子的公务,实则是在满足一己之私。
不少人被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原本繁华热闹的安陶县,都变得冷清了不少。
之前余家的下人、佃户,还有很多关在牢房里,再加上因给不起钱,被番子新抓进来的,县衙里的牢房,没有一天是不满的。
人多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所有人只能站着睡觉。
“照这样下去,老百姓的积怨只会越来越大,那些番子就一点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普通人敢反抗吗?”唐春学摇头,“就算反抗,能打得过武者?”
那些番子也不是看谁就欺负谁,都是有针对性的。
针对大户、富商,主要以敲诈为主。
他们本身就不缺银子,权当打发给狗了,破财消灾。
针对普通百姓,和小商人,就是敲骨吸髓,非得把对方的家产掏空才行。
银子不够?家里有女儿、媳妇的,往大山里卖,也能卖不少银子呢。
薛宝玉默然。
他之前就算是生活在西寨,这处偏远乡下,日子过得其实都很好。
乃至傍上魏明,在万和市都混的风生水起。
甚至到了安陶县,有妹妹师傅的关系,加上自己武童生的身份,都敢和官衙里的官儿,掰掰手腕。
却安然忘了,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社会。
贱民如草。
割完一茬还有一茬。
人,还偏偏像野草,哪怕长在干涸的地里,只要有一丁点雨水的滋润,就如同小强一样,生生不息,继续繁衍。
不怕割没喽!
“那些番子太猖狂了,这江湖中,可是有不少爱管闲事的大侠。
说不定哪天晚上,他们的脑袋就会在睡梦中搬家。”薛宝玉平静道。
“或许吧,但他们也精啊,吃住在明镜司衙门里。
且从不单独外出,外出时身边必有同伴。
想要在城里刺杀?风险太大。”唐春学叹道。
薛宝玉吃着馄饨,不再言语。
……
……
夜。
李三畅快的躺在床上,浑身是汗。
一旁的俏妇人,媚笑的取来毛巾,擦拭着李三的身体。
“官人,奴家伺候的舒服吗?”
“嘿,你这小贱货,够味。”李三一脸淫笑。
这是他新的相好。
美妇的丈夫是一个小商人,被李三污蔑成邪教分子,直接关入了牢房里,而他则鸠占鹊巢的,霸占了对方的媳妇和房子。
“等过几天,我暗中弄死你的死鬼丈夫,他的家产和房子,就都归你了。”
“真的吗?”俏妇人一脸喜色,腻歪的抱着李三的胳膊,娇笑道,“官人对奴家最好了,比奴家那个死鬼丈夫强一百倍都不止!”
“嘿嘿,谁让你够骚呢……”李三摸了摸美妇的俏脸。
正欲和对方切磋到天亮。
却听门外,倏然少了些许动静。
“嗯?”李三脸上浮现一丝警惕。
他虽沉溺于酒色,但多年的职业经验,却也不是白干。
这座宅子很大,他安排了几个姑娘,供同僚们玩耍。
本应传来一阵嬉笑萎靡之声。
可却突然戛然而止,这有点不太对劲!
李三翻身下床,握着一把佩刀,刚要推开房门。
却见迎面乍现一抹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