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陶县。
食味楼。
二楼一间包房。
薛宝玉也算是食味楼常客了,轻车熟路的推开雅间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坐着一男一女,年纪三十岁左右,看似是夫妻。
“介绍一下,这位是萧岩小兄弟,单枪匹马就完成了一件八千多两的悬赏单。”老魏开始互相介绍。
“仇式文、卓馨,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薛宝玉笑着抱拳,对面的二人也亦起身回礼。
“单枪匹马就能完成一件八千两的悬赏单,这位萧岩兄弟的身手,定然不凡。”仇式文一脸客气道。
“我比较能打。”薛宝玉营造着莽夫人设,憨憨说道。
“死的是穆引弟,脑袋还新鲜着……”李双坐在卓馨旁边,笑嘻嘻地谈论道。
不多时,店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躬身道,“诸位客官,菜齐了,请您慢用。”
说完,便退出房间,顺带将房门拉上。
酒过三巡,双方也渐渐熟络起来。
薛宝玉暗中观察,这几人的关系看起来不错,不像是临时搭伙,反而是比较熟稔的样子。
似乎觉察到了薛宝玉的困惑,老魏解释道,“我们合作有一段时日了,经历的生死多了,关系自然比较好。”
“原来如此。”薛宝玉点了点头。
交情分为好几种,有八拜之交,也有管鲍之交。
但生死之交,无疑是最高的那种。
从朋友到兄弟,或许只需要共度一次生死,就足矣了。
“近日临江府不算太平,我打算干完这一单,就暂时休息一段时日。”仇式文道。
李双诧异的看了眼旁边的卓馨,“馨姐,你打算要孩子啊?”
“要什么孩子。”卓馨掐了李双一把软肉,目光温柔的望向自己的丈夫,“还不是大萍乡一事,从官府到江湖,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这时候窝在城里,哪都不要去,也是为安全着想。”
“大萍乡?大萍乡发生何事了?”薛宝玉询问。
“萧岩老弟刚回来,怕是不知道吧。”老魏接过话茬,组织了一下语言,娓娓道来:
“前阵子,因为鼠疫一事,波及数个府县,死伤颇大,导致一伙灾民趁乱在大萍乡发动了起义。
原本只是几百人的小打小闹,结果发展到现在,竟已经牵连数万之众。”
数万之众……薛宝玉目光微凝。
这种数字,无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直达天听的大事。
“朝廷得知后,震怒不已,责令地方官府限期平叛,并联合大理寺、刑部和明镜司总衙,全权调查此事的来龙去脉……”
“哼,这还用的着调查,不是明摆的?无非就是朝廷监督不力,让地方狗官克扣了赈灾款,才导致走投无路的生民,发动暴乱。”李双冷哼,面若冰霜。
这妹子对朝廷的怨怼颇深,不像是江湖中人那么简单……薛宝玉思忖。
如果只是江湖中人,就算对朝廷没有什么好感,理应不会存在这么大的敌意才是。
“咳。”老魏在一旁轻咳了一声,笑着对薛宝玉解释道,“李双酒喝大后,就是这幅样子。”
卓馨也拉了拉李双。
毕竟,还有外人在这里。
虽说薛宝玉已经入伙,但大家是第一次见面,还不能对他保持百分百的信任。
诽谤朝廷,议论朝廷的过失,若较起真来,难免一场牢狱之灾。
“倒是咱们县,在治理鼠疫方面,效果显著,未曾听说有疫病暴发一事。”仇式文岔开话题。
“这个魏邦……魏知县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干实事的官儿,算是比较不错的了。”老魏附和道。
“但我听说,安陶县之所以未爆发疫病,主要功劳在于薛童生身上。
无论是他豢养的灵兽,除鼠夫人。
还是提出的防疫十条,都是此次鼠疫未波及安陶县的,最主要的原因。
特别是提出的防疫十条,据说已经被临江府府衙,在全府境内推广。”卓馨笑道。
“有所耳闻,这个薛童生怎么说呢,就是太过低调了,能提出防疫十条,证明他是有大才华之辈,却不为名,不为利,默默地贡献……这份品德,实乃我辈楷模。”仇式文深感赞同。
薛宝玉:“……”
“我曾远远地看过他一眼,别看薛童生年纪轻轻,但长得确实很帅。”李双浅笑。
“双儿,怎么动心啦?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主动一点,今夜就登门表白?”卓馨笑嘻嘻道。
李双秀气的脸蛋微红,借着酒意,一挺胸脯道,“别以为我不敢!我今夜便去!”
“又在胡闹什么啊你。”老魏一副头疼的样子。
行走江湖,多是豪迈洒脱之气,敢爱敢恨,反倒少了女儿家的含羞。
“咳,说起大萍乡生民造反一事,朝廷就没有什么动作吗?”薛宝玉又把话题引到这方面上。
“一天前,我们路过黑水县,听一位行脚商说,当地的卫所已经出动,一战就打垮了三万乱军。
如今乱军分成多股,四处流窜,有的进了深山,也有的离开临江府,去了春熙府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