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府。
萧府。
薛宝玉面色如常,端坐在椅子上,望着茶碗里清香扑鼻的茶汤,不由思绪万千。
高璐抬起螓首,打量着眼前这位,近日声名鹊起的药尊者。
药尊者一袭白衫,样貌虽已年老,布满着风霜,但仍然有一种俊逸飘尘的美感,年轻时候颜值一定不会差。
单从样貌上来看,倒是一个很正派的人物。
这让高璐的眼神不由变得柔和许多。
事情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当高璐参加一次门阀贵妇们,举行的聚会时,在席间听到佟家的主母,谈及佟家大小姐,花费大价钱,聘请了一位不知跟脚的炼药师,成为了佟家的供奉,话里话外满是吐槽。
佟家主母乃是嫡母,而佟素素出身差一点,是佟家家主与一位清倌人所生,乃是妾生的庶女。
若非从小佟素素就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被佟家家主佟斯明着重培养,不然以她的出身,早就被家族当成联姻工具,成为某位门阀嫡系的妻子,孩子都会生一大堆了。
为了抬高佟素素的地位,佟斯明直接把她过继给了佟家主母,从家族旁系一跃成为了嫡母嫡女。
毕竟,佟斯明虽说儿女一大堆,但膝下除了佟素素这位嫡女外,就只有两名嫡子。
可谓是,“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
对于这莫名多出来的一个继女,还是清倌人所生,佟家主母自然是满心怨怼,虽碍于佟斯明不敢做的太过分,但打小也是对佟素素采取冷暴力,母女关系异常的紧张。
说白了,佟家主母的某些性格,和高璐很像,都是善妒的女人,要不然她们俩为何能玩到一起去?
只是相比高璐那显赫的靠山,佟家主母就算善妒,面对丈夫的花天酒地,也是敢怒不敢言。
在佟家主母这里得知药尊者的讯息后,高璐立即托人,去跟薛宝玉商量教授萧元君炼药一事。
当得知这个消息后,薛宝玉起初也是诧异,但思量少许,还是点头应下了。
……
“咳咳。”薛宝玉抬起头,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超然的姿态,平静道,“想必你们也知道,学问不可亲传。除了日常的俸禄赡养外,该有的规矩,也是一点都不能少。”
“不知药尊者所说的规矩是……”萧世贵轻声询问。
薛宝玉望着眼前这位,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眸底深处倏然流露出一抹古怪与复杂。
太像了……虽说整体容貌上,逊色自己三分,但俩人的长相至少有六分的相似。
特别是那英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眸,宛若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拜师。”薛宝玉沉声道。
“拜师?”萧元君诧异,有些不情愿的皱起眉头。
他年纪虽小,但却已经是在殿试里觐见过天子的武进士,筑元期强者。
成就如此之高,身份如此之大,想要当他的老师,最少也得是四品炼药师、亦或是抱丹期强者,才有这份资格。
毕竟,他萧元君乃是天子门生!
是当今在位二百余年的,弘德皇帝的学生!
而眼前这位,虽说近日名声鹊起,一手炼药造诣令许多老一辈炼药师都闻之惊叹。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药尊者只是三品炼药师,展露的气息也不过筑元初期,拜他当老师?这也太丢份了。
高璐闻言,也是黛眉微簇,“这个怕是……”
“哼,怎么,当老夫的学生是觉得丢人现眼,看不起老夫?”薛宝玉大怒,啪嗒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摔个粉碎,茶汤溅射到了高璐的裙摆。
高璐也是吓了一跳,她早就听说炼药师这个群体脾气古怪,生性多暴躁,似乎与常年闭关炼药,钻研技艺,太过孤独、压抑导致。
今日一见,传闻果然非虚。
当真是恃才傲物,目空一切,自己堂堂的门阀主母,都敢摔杯、摆脸子,这口气……姑且先忍了。
高璐咬了咬牙。
要不是没有更好的人选,高璐又岂会找一个三品炼药师,给自家麒麟子当老师?
她不知道四品炼药师比三品炼药师强?
奈何,四品炼药师哪怕是抱丹期强者见了,也要客客气气,折腰相待。
一个家族若能有一位抱丹期,那就会瞬息跻身到春熙府的门阀世族。
偌大萧家,也只有一位抱丹期族长,绰号‘赤阳子’的萧同江罢了。
“呵呵,药尊者请息怒,不就是拜师嘛,学人家的手艺,得其解惑,奉为师傅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元君,快改口,叫尊者老师。”萧世贵打着圆场,对萧元君使了个眼色。
萧元君先是看了萧世贵一眼,继而望向自己的母亲。
直至母亲点头,这才在心里默叹一声,作揖道,“徒儿萧元君,拜见恩师。”
“嘿,你这徒弟的架子可真大,哪家弟子行拜师礼,是站着行礼的?”薛宝玉拂袖不悦。
萧元君咬着牙,膝盖一弯,缓缓跪下,“徒儿萧元君,拜见恩师!”
说完,萧元君又“咚咚咚”,连磕三下响头。
薛宝玉嘴角微翘,浮现一抹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