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社许多成员,又多出身南方权贵家族,凭其天赋和成就,几乎板上钉钉,未来将接任家族的族长;继承父辈们在庙堂中的人脉和势力。
拉拢这些聚贤社成员,等于拉拢了这批南方顶级权贵家族。
几乎一多半的聚贤社成员,都和东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南庙的各种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太子这双耳目。
画房内,听到这则消息,沉寂了片刻。
随即,太子的声音淡淡地响起,“我记得薛宝玉不是寒门出身的?能拨弄三名南庙弟子的命数,这般强悍的天机能力,非南北钦天监高人,不可做到。”
人的命格,生来注定。
命格越是高贵,就越发难以操纵改易。
出身名门的人,命格自然高贵。
乞丐、农户、匠人、娼妓等,命格就无比的低廉。
像夏后崇德这位储君,更是贵不可言。
昔日,他之所以被弘德皇帝立为太子,也是上京城钦天监监正,大宁国师丘枢机,说夏后崇德命里有帝王相。
弘德皇帝这才在四十年,将夏后崇德立为储君。
丘枢机,与魏曦月的师傅迟仲玄出身同门,不仅是当朝正一品太师,位极人臣,也是一位实力恐怖到极点的合道期武帝!
故而,哪怕弘德皇帝对夏后崇德这位太子再生厌、忌惮。
只因为当朝国师一句话,说夏后崇德命里有帝王相,时至今日,也没有将他储君之位废黜。
这也是夏后崇德最大的底气。
就算被发配到下京监国,依旧是淡然处之的心态。
阴柔宦官欲言又止。
夏后崇德落下手中画笔,看着眼前没有五官的女子肖像图,不由浮现一丝心浮气躁。
画房中,像这类画,几乎到处都是,无一例外,无论画像再惟妙惟肖,可却都没有五官。
这不是夏后崇德故意为之,而是总觉得这些肖像画,和心目中的那个人,差了一点意思,或许是神韵,或许是气质。
没有达到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形态,他不愿泼墨,画上五官,只觉得这么做,是对那个女子的一种亵渎。
听着外面没了动静,夏后崇德烦躁的低喝了一声,“怎么哑巴了?!”
阴柔宦官浑身一震,连忙拜道,“启禀太子,据奴婢查证,魏姑娘和薛宝玉都来自同一处地方,二者……很可能在之前就认识。”
夏后崇德一怔,望着眼前没有五官的肖像图,一对眸子倏然变得阴沉,身上透着一股让人胆颤的寒气,哪怕隔着一道房门,依旧让阴柔宦官浑身颤抖的,把脑袋深埋在胸膛里。
如果消息属实,魏曦月不惜得罪整个聚贤社,甚至东宫,也要出手保下薛宝玉。
若非亲人,一般的朋友,不可能会冒如此大的风险。
而男女之间,除了至死不渝的爱情,夏后崇德根本不信,还有那种力量,能维系这般根深蒂固的关系。
回忆着薛宝玉的模样,当初,只是惊鸿一瞥,但那副俊朗温润的容貌,却给夏后崇德留下了一份很深的印象。
想到这儿,脸庞的寒意几乎化作实质,如刺骨的风,在画房中漫溢。
……
……
“薛宝玉,南庙内院甲级弟子?斩杀我金刚尸的人,我记得就有他吧?”
一处恢弘的府邸中,听着孔元默的叙说,五行公眸子冷冽,声音带着浓烈的寒意。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查,五行公已经摸清了,当初押送金刚魔时,现场人员的全部讯息。
虽说薛宝玉只有一个姓氏,但他的样貌却被镖队里的人瞧见。
凭国公的权势,想要查清楚薛宝玉的底细,也就是费点时间的事情。
“不错,而且,属下也获悉,泾江龙王的爱子小蛟龙,疑似就死在薛宝玉手上,难怪那夜他会伪装成小蛟龙的样子,意图嫁祸。
原来此子早就和泾江龙宫,结下了难以化解的仇怨。
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小蛟龙的死,和薛宝玉逃脱不了干系。
此事,属下已经告知给泾江龙王,据说那位龙王无比的震怒……”孔元默轻笑道。
“明知道金刚尸是我的东西,却依旧参与围捕行动,这是一点没有把我放在眼中。其心可诛。”五行公冷声。
“而且,金刚尸最后被神秘强者斩杀,属下怀疑,那个神秘强者就是薛宝玉。以他这几个月展现的能耐,这份猜测也不无道理……”孔元默目光闪烁。
“可他是南庙弟子,如今又龟缩在云麓山不出……”五行公微蹙眉头。
就算他贵为国公,任凭在世俗界,掌握何等滔天的权势,却依旧无法撼动南庙一丝一毫。
孔元默淡笑道,“主公稍安勿躁,据属下查证,太子将要出手对付薛宝玉。”
“哦?那我倒是挺期待的,或许,无需我下手,这桩小麻烦就会解决。”五行公的手指敲了敲扶手,他身影隐没在漆黑空旷的大殿中,神秘而又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