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武怔然的看着薛宝玉,他没有想到,后者的反击是这般的果决和狠辣,不过是被辱骂了一下,竟应激的扇了对方一个巴掌。
关字营关家军,在这里,得罪谁都可以,却唯独不能得罪关家的人!
不然,将会在关字营里寸步难行。
这既是一种常识,也代表某种规则。
佟武默默地垂下头,脸庞浮现一抹幸灾乐祸。
直接无视那批执刀的关家子弟,薛宝玉迈着步子,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庄景然满脸的愁容,看了眼满是杀气与怨毒的青年,又瞥了眼薛宝玉的背影,哭丧着脸,无奈的跟了上去。
他是薛宝玉的亲卫,已经和后者牢牢地绑定,无论薛宝玉有什么样的结局,他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大人,您不该冲动的。在关字营里,得罪谁都可以,但唯独不能得罪关家子弟,特别还是阎刀队的武夫!”庄景然跟在薛宝玉屁股后面,不停地絮叨。
薛宝玉驻足,回眸道,“得罪了又怎样?对我军法处置?可笑!”
庄景然闻言,顿时一怔,目睹薛宝玉返回到宅邸,面前被一道浓厚的云雾阻挡,一丝阵法之力弥漫而出。
“难道大人还是一位阵法师?”庄景然暗道,他刚把薛宝玉送到这里时,还未曾有过此等阵法,可不到半天的时间,此地就布置出了一座大阵。
“不过,就算大人是阵法师,在关字营里,是龙是虎都得盘着卧着……”庄景然无奈的苦笑,心事重重的离去。
……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总兵府内,一身玄铁甲胄的中年武夫,沉声说道。
“叔,那个薛宝玉实在是目中无人,连阎刀队都不放在眼中,若不狠狠教训他一顿,这偌大的关字营,还是咱们老关家说了算吗?”阎刀队队长捂着肿胀如鸡蛋大小的脸颊,满脸怨毒道。
“放肆!我说过多少遍,关字营是朝廷的军营,不是咱们关家的私军!承蒙圣人抬爱,历代先帝的器重,这军营才得以冠名咱们关姓!
像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否则必将军法从事!”关汝忠目光一沉。
关宁被目光一激,吓得连忙点头,陪笑道,“是我嘴欠,又惹叔……总兵您生气了。”
话罢,关宁不敢多待,告完状以后,抱拳离去。
关汝忠作为关字营总兵,又是关家的族长,关家一族的荣辱兴衰,几乎都身系在关汝忠一人身上。
在关家子弟心目中,关汝忠犹如神氐一般,德高望重,不敢有忤逆与违背之意。
“父亲,下午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处置薛宝玉?”这时,一名高大威武的青年,走了进来,对上座的中年武夫,拱手道。
“你认为该当如何?”关汝忠反问道。
关子淳,关汝忠嫡子,年纪轻轻便已是抱丹期强者,是大宁军界年轻一辈的翘楚。
同时,他也是天庙弟子,只是并非是南庙,而是北庙内院甲级弟子。
此番挂职军旅,一是历练,为突破武道宗师做积累。
二是混军功。
毕竟,每逢大战,除了会生灵涂炭外,还是军方贵族子弟升官发财的契机。
一将功名万骨枯!
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成就其权位!
关子淳沉吟片刻,道,“薛宝玉的身份很特殊,他既是关字营的偏将,又是南庙内院甲级弟子,更重要的是,楼阳侯与他的关系……”
关子淳抬起头,看了关汝忠一眼,轻声道,“孩儿听说,南庙的司徒祭酒,亲自给楼阳侯写过一封信,让他多多关照薛宝玉。
痛打关宁,自然是薛宝玉的不对。
但也是事出有因,是关宁先辱骂薛宝玉在前。
此事,就算告到侯爷那里,咱们也不占理。”
关汝忠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偏将,地位仅次于总兵。
不说在关字营,就算在整个楼阳关,都属于军中高层。
阎刀队就算执掌军纪、督战之责,但也管不到偏将头上。
唯一能发落偏将的,唯有他这个总兵和楼阳侯两个人!
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正如关子淳所说,薛宝玉的背景实在是太强了。
就算没有楼阳侯这个靠山,单凭南庙内院甲级弟子这层身份,哪怕在军营里杀了人,想要处置他,也得奏请楼阳侯裁决。
“这帮南庙子弟,可金贵着呢,虽然好用,是一把不错的尖刀,但不得不说,也是一种麻烦。”关汝忠噙着一抹冷笑。
“若非如此,太子也不会亲自写信,请父亲你帮忙了。
正因为棘手,所以,一旦父亲替太子解决了这个麻烦,那么父亲在太子心目中的分量,必然水涨船高。”关子淳轻笑道。
“太子……”关汝忠目光微动。
虽然太子处境看似很糟糕,圣人对这位储君,很是厌烦。
但明眼人都知道,太子的储君之位是相当的稳。
别看京城里,那些皇子们闹得很欢,甚至有好几个皇子,论才能,论天赋,都堪称人中龙凤,绝代天骄,深受弘德皇帝的喜欢。
可单凭皇帝的喜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