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后,大地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像一张洁白无瑕的画布,将万物都重新勾勒。
独居小院中,薛宝玉坐在亭子中,温了一壶茶,耳畔传来寒风的咆哮声,卷起层层雪花,宛如一股白色的旋风,在院落中肆意飞舞。
“大人,总兵召见。”庄景然走了过来,抱拳说道。
薛宝玉神色微怔,自打他来到楼阳关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被关汝忠亲自召见。
薛宝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关字营。
总兵府内。
薛宝玉被引进一处侧室,他瞄了一眼,确信不是什么“白虎堂”,两侧也没有埋伏刀斧手,这才安心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久,又有两人走了进来。
见到薛宝玉,二者皆都一怔,连忙上前行礼,“参见薛师兄。”
“傅山、柳嗣元?你们怎么也来了?”薛宝玉微诧询问。
傅山、柳嗣元,都是寒门成员,与薛宝玉、万荣、万倩,一同分配到关字营。
只是,薛宝玉和他们俩的关系不算亲近,平日里也很少走动。
“是我让他们来的。”一道硬朗的声音响起。
旋即,一袭素袍,扎着玉簪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过来。
“总兵大人。”众人连忙施礼。
“都坐。”关汝忠坐在主位上,大手往下压了压。
“临近年关,青州一带战事,虽说近日来,取得了一些战果,但这还远远不够。我打算派你们三人出关,走一趟金鸡关,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以往,都是金鸡关的武者,到我们这儿叫关,耀武扬威,也是该让他们尝尝厉害的时候了。”关汝忠沉声。
薛宝玉默不作声,傅山、柳嗣元一脸迟疑的看着前者。
关汝忠目光扫过二人,最终落在薛宝玉身上,脸庞浮现一抹笑意,询问道,“薛偏将,你以为呢?”
薛宝玉神色微动,这看似是一种询问,征求他的意见,但他却深知,在军营里,军令大如天,对于上官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服从。
这摆明就是一个坑,若自己推辞,紧接着,估计关汝忠就会唬着脸,把他训斥一通,继而强迫他出关。
“既然总兵早有决断,我听令便是了。”薛宝玉不冷不热道。
关汝忠满意大笑道,“那便提前预祝薛偏将再建新功。”
“好。”薛宝玉懒得跟关汝忠虚为委蛇,作揖之后,便转身离去。
傅山、柳嗣元相视一眼,对关汝忠施礼后,连忙追了上去。
“薛师兄!”傅山跑了过来,满脸忧心道,“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让我们去叫关?”
“临近年关,庙堂里的大人物,想要听几件喜事,乐呵乐呵,而青州一线,战事始终胶着,自从乌鲁死后,你见过魏国还有其余的动作了吗?”薛宝玉平静道。
“就为了让那些大人物们乐呵乐呵,就让咱们冒着风险去叫关?”柳嗣元感到不可理喻。
薛宝玉不置可否,做棋子的,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在那些权贵肉食者眼里,楼阳关几万将士的命,皆是他们手中的筹码,手里攥着的棋子。
若收益足够大,楼阳关、数万将士,包括整个青州,一切皆可牺牲。
“到时候,你们只管边上看戏便是,若发现不对,直接掉头就跑。”薛宝玉给二人打了一个安心针。
“这不太好吧?哪能丢下师兄不管,独自逃命?”傅山迟疑道。
薛宝玉斜了他一眼,道,“放心,到时候我跑的肯定比你们都快。”
“……”望着薛宝玉离去的背影,二人皆都怔然。
以薛宝玉现在掌握的神通,积累的底蕴,就算是武道宗师追杀他,他都可以从容逃脱。
既然来之前,答应了寇景初,要照顾这帮师弟师妹们。
那在薛宝玉力所能及之下,肯定会关照一二。
当然,到时候若这二人成了累赘,薛宝玉也会毫无心理负担的,将二人甩掉。
……
……
……
茫茫雪地上空,三道身影急速在虚空中掠过。
寒风呼号,吹打在人的脸庞,生疼无比。
青州不比江南,此地毗邻北方,北方的冬天一向寒冷。
据说在辽州,燕赵二国所处的地方,一年能有半年的时间,都处于冬天。
那是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国度,自古以来都是一片苦寒之地、
纵然在前景时期,辽州都是发配犯人的地方。
大片的蛮荒地带,无人能生存。
故而,燕赵二国的子民,又被戏称为‘罪人的后裔’。
“师兄,你这一路走走停停,是担心有人在途中截杀我们?”柳嗣元忍不住询问。
“谨慎而已。”薛宝玉平静道。
“我觉得不太可能,除非有人将我们出关的消息,泄露给了魏国。但这样,等同于叛国,是满门抄斩的罪过。”傅山摇了摇头。
“有人恨我入骨,为了杀我,或许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薛宝玉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包括卖国!”
傅山、柳嗣元面面相觑,想到薛宝玉和聚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