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要把太子牵扯进来!他……这是在找死!”关子淳一惊。
“没听他说嘛,他打算上报给南庙。太子对薛宝玉这种货色,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如果是南庙呢?”关汝忠冷声。
关子淳一怔,他本身就是北庙的弟子,很清楚,天庙这个势力的可怕之处。
别说是一个储君,就算是弘德皇帝,对天庙都忌惮颇深,平日里也是礼让三分。
“此人,当真是心机深沉,我记得……他还不满二十岁?”关子淳忍不住赞叹。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真的反杀了一代宗师!而且看他刚才的模样,不像是重伤的样子。
未受重伤,就毙掉了一位武道宗师,如此恐怖的战力,还是一个抱丹中期的武者能做到的?
“这届南庙,当真是淘到了一个好苗子。”关子淳面露凝重,心中对南庙弟子的轻视,倏地荡然无存。
“父亲,你接下来该怎么办?”关子淳询问。
关汝忠沉思道,“此事,咱们参与有多深?”
“事情是栾琼那几人经手,包括安排缪益亨出关等事宜,所有的事情,咱们都是在幕后默许的……”关子淳说着说着,眼眸豁然一亮。
“既然,此事是由栾琼那几人安排的,与我何关?”关汝忠冷笑道。
楼阳关防守严密,又处于战时状态,内外不得进出。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就算是缪益亨是武道宗师,这么一个大活人,是怎么出的关?必然留下了一系列痕迹与线索。
若想查,以关汝忠在楼阳关经营多年的底蕴,肯定是能查到的。
事实上,没有关汝忠在背后默许,单凭栾琼那几人,根本就办不成这种事。
但证据呢?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栾琼他们经手,关汝忠最多就是御下不严,失察之罪。
“等,看太子怎么出手。大不了……让栾琼那几人,随便出一个背锅的,把事情扛下来就好。无论怎么样,这场风波,也炸不到咱们身上。”关汝忠声音沉稳道。
关子淳弯腰一拜,面露钦佩之色,关家能一代又一代,执掌关字营,世镇青州,除了每代族长,都拥有强悍的武道修为外,智谋、城府等,都缺一不可。
自己与父亲相比,除了恐怖的天赋外,其他的,就很是欠缺了。
而自己,要想接替父亲的总兵职位,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
……
“缪益亨失手了?”
下京城、东宫,太子闻听消息,愣了许久。
他捏碎手中的茶杯,任凭价值黄金万两的灵茶,从指缝中淌落。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太子勃然大怒,他城府极深,工于心计,罕见失态。
但在薛宝玉身上,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失态了多少次。
“狗屁的武道宗师,一个宗师杀一个抱丹,竟然被反杀了?真是给宗师抹黑!
缪益亨废物!废物!!”
太子背着手,一边谩骂,一边在房间中踱步。
两个内院乙级,一个武道宗师,这般豪华的阵容,就算薛宝玉再妖孽,怎么也能除掉他了吧?
可结果呢,三人全军覆没,尽数陨落在薛宝玉之手!
“孤就不信,他一个贱民出身的狂徒,还真的杀不了了?”太子面色阴狠,堂堂的大宁储君,想要杀一个小人物,却数次都不能,都不禁让他陷入了自我怀疑,莫非是自己能力不行?
“薛宝玉不是想要彻查吗?孤偏不让他如愿!
告诉关汝忠,给孤拖!尽管敷衍应付。
孤要让他知道,在权力面前,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还想妄图逃出孤的手掌心?
可笑!”太子冷声。
阴柔宦官抬眸望了太子一眼,小心翼翼道,“殿下,可是此事南庙已经介入了,有消息传过来,武道院的邬院长,已经亲自动身,前往楼阳关,打算彻查此事。
而且,南庙的司徒祭酒,也上奏了朝廷。
或许,这时候,朝廷的旨意,已经下达到楼阳侯手里了。”
太子闻言,倏然沉默。
刚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薛宝玉无法逃脱他的手掌心。
结果下一秒,就被狠狠地打脸。
“告家长……这种事,他也能做得出来?”
阴柔宦官忍不住吐槽,不然呢?这关字营里里外外,都是太子的人,不告家长,薛宝玉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