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西亚手指一弹,将怀表弹回老人的面前。
他抱着猫站起来:“既然确定了目标,预祝你们尽早破案。”
“请等一下。”老人抬起头。
欧西亚停下脚步。
他背对着房间内唯一的一扇窗,光从他的头顶、耳侧照过来,面容一片模糊。
老人心飞快地跳了两下,身体感到一股寒意。他的手伸入西装口袋,摸着十字架,心情稍微平静了点儿,斟酌着开口:“我听过您与安斯比利斯·迈卡维的传说。”
欧西亚叹了口气:“我还活着,却成了传说。”
“不,我的意思是……”老人正要解释,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欧西亚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凝望着自己的面容,感慨道:“一不小心又走到了被人仰望的高度。”
老人:“……”
黑猫用爪子捂住了眼睛。
欧西亚睨视着还没回神的老人:“不必克制你内心对我的仰慕,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老人低头咳嗽了一阵,缓缓道:“既然我们的目标相同,为什么不合作呢?”
欧西亚单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冲着老人微微一笑,露出尖牙:“显然是因为,我是高贵的血族,而你是顽固的教徒。”
老人道:“您高贵了这么多年还继续高贵着,何尝不是一种顽固?”
欧西亚笑道:“多么伶牙俐齿!我现在相信你是教会里的青壮派了。在教会其他人讨论哪块墓地风水好的时候,你一定在思索墓地的装修风格。我觉得地中海风格不错……哦,我不是在讽刺你的头发,虽然它浓密得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我是说,你可以造一座圆圆的墓碑,这样盗墓人盗墓的时候,就不会被墓碑的棱角划伤了。”
老人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胡说八道,过了会儿才拄着拐杖站起来:“看来消息有误,您与安斯比利斯的关系并不像传说中那样的水火不容。或者,那些我以为毫无根据的荒谬猜测才是真实的。您与他并非誓不两立的敌人,而是生死相许的……朋友。”他拖着脚步,走到门边,侧着身子,微微地弓腰,“今日贸然来访,请恕我冒昧。”
老人离开没多久,一名警察走了进来。这是一张生面孔,四十来岁的年纪,个子很高,脑袋尖尖的,好像稍微一蹦,就会戳穿屋顶。他拉开椅子坐下,动作有些粗鲁。
欧西亚抱着黑猫坐在他对面,神色悠然得犹如在海滩晒太阳。
“啪。”
警察将文件夹摔在欧西亚的面前翻开,里面夹着一堆照片。“这两年前的冬天,瑞士的费兹拿小镇发生了一起坍塌事件。你刚好在那幢坍台的房子里。”
欧西亚道:“真不幸。”
警察从照片里挑出六张,在他的面前一字排开:“这是居住在附近的一位摄影师用手机拍摄的照片。您徒手从坍塌的房子里爬了出来,且毫发无伤。对此您怎么看?”
欧西亚的目光在照片上一扫而过,耸肩道:“命大,有活力。”
警察拿出另外的两张照片,放在他面前:“这是今天发生在威斯敏斯特宫外的爆炸案。刚好有几位游客在附近摄影,从各个角度记录下了这场爆炸。这是视频截图的照片,这张是您站在威斯敏斯特宫外与手持玫瑰花的班森主教交谈,这张是您打开汽车门准备上车。两张照片显示的位置相距近三十米,但时间只间隔一秒。对此,您怎么看?”
欧西亚道:“风大,没站稳。”
警察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两下:“看来,我们中间有一个白痴,您认为那个人是谁?”
欧西亚道:“选哪个可以让我回家?”
警察将照片收起来:“如果您没有其他想说的,我会将这件事移交给教廷处理。”
欧西亚道:“你希望我说什么?”
“凶手。”警察道,“我相信以您的眼力,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如果,您不是共犯的话。”
欧西亚道:“我告诉你凶手是谁,就放我离开?”
警察不置可否。
欧西亚道:“外面准备了多少桶圣水?还是一把装满了银子弹的□□……十把?”
警察收拾好东西站起来:“班森主教在教廷的人缘很好,在英国很有影响力。”
充满威慑力的暗示。
“等等。”欧西亚手指在桌面轻轻地敲击了两下,略作沉吟道,“把那位年轻的地中海先生请回来。”顿了顿,进一步解释道,“来自中央教廷的那位。”
老人拄着拐杖,在门口迟疑了会儿,才走进来,关上门:“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欧西亚道:“哦!看你真诚的鱼尾纹,我差点就信了。你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吧。”
老人道:“失去班森主教,是教会的巨大损失,尤其对朝夕相处的同伴来说,找不到凶手,悲哀之情就无从纾解。”
黑猫突然轻轻地挠着欧西亚的大腿。
欧西亚低头亲了亲它的额头,用无比宠溺的口气道:“饿了?好吧。我们尽快解决他,然后去吃点新鲜的。”再抬头,神色覆上一层冷厉,“直说吧。我的处境,你的目的。”
老人搓了搓大腿,道:“近来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