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穆寒盯着他看了几秒,低声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肯说。”
齐梓商哭丧着脸,赶紧回答:“我是不敢说,我还指望早点出去找楼上的那个人,许杰安说给我介绍一个大财主,让我骗点钱投资,那个人是个做修车发了家,爱赌钱,你堵住了我所有的路,我只能出来想办法。可是我发现你也在这里,就想偷偷看看,你在干什么。”
“去看看。”
黎穆寒淡淡地一句,回到沙发边坐下。
隋玉琴就在隔壁的房间里,他已经问过了话,一出门,就看到了鬼鬼崇崇的齐梓商,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
哪有这么巧的事,偏偏齐梓商约的人也在这里!这酒店不过是w市的酒店里最普通的一个四星酒店罢了。
许杰安,齐梓商,林亚楠,冉宋武,这些人纠缠在一起,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冉宋武是替死鬼,还是罪魁祸首?
林亚楠和许杰安的父亲搅在一起有好几个月了,许家做事也霸道,许杰安那一套全是跟着许折檐学来的,不择手段,阴狠毒辣,商圈里人送外号许巨鲨。他和沈策是同乡,同窗,从小学一直到高,沈策考上大学走了仕途,他却下了海,仗着家里有点底子,没几年生意就做大了,几次金融风暴里不仅没损失,反而进一步积累了财富,
其精明可想而知。
他正沉思时,保镖查看回来了,俯在他耳边小声说:
“楼上确实有人在打牌,有一个是做汽车经销商的。”
“赌钱?报警吧,我们要有正义感。”
黎穆寒冷笑,站起来,冷冷地刺了一眼齐梓商,扣上西装扣子,大步往外走去。
“黎总,你放了我啊,我没说谎。”
齐梓商赶紧又哀嚎了起来,可惜只有那紧闭的门和两个保镖面对着他,他吓得直发抖,保镖俯身看他,他眼前一黑,吓昏了过去……
黎穆寒走出酒店,去美国的心思全无。
事情越搅越复杂,每个人看上去都和这件事有关系,可仔细去追究,又觉得没什么关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把火的确是冉宋武放的。
他站在街头,看着眼前的灯火阑珊,心里沉重纷乱。
他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有点疲惫,也有点困倦。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传来的彩信,照片一点点刷出来,沈骆安拉着冉糖的手,一个站着,一个蹲着,蹲着的那个穿着红裙,仰头微嗔,表情迷人……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拿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才打给了冉糖。
“冉冉,睡了吗?”
“干吗啊?”她的声音轻轻细细的,有点故意装睡的味道。
他沉默了几秒,才小声说:
“没什么,秦方送
宵夜给你了吗?”
“嗯。”
“睡吧。”他匆匆挂掉,把手机丢开,发动了车往前开去。
毫无目的,独自一人穿行在夜色里,灯光在路上铺成了妩媚的河,车轮压碎彩光,每一张在车河里游弋的车,都像苦苦觅食的鱼,一个劲地往前,不能后退。前在的车灯,就像猎手布下的饵,妖娆地闪着光,引诱后面迷茫的鱼儿继续迷失方向。
他开着开着,发现这是出城的方向,通往锦市。
回去吗?他想了想,加快了油门,往前疾驰而去。
……
冉糖独自在他的房间里绕了会儿,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连他的书也是她没兴趣的种类,用手机玩了会儿游戏,便仰躺在床上,像截枯木一般仰着。
“叮……”
手机铃音蓦地响起,把处于这种极静状态的冉糖吓了一跳,摸起手机一看,吴珊珊打过来的。
“冉冉,董伟晚上正式和我跟你师傅谈了,他想我们两个能退股……”
吴珊珊焦躁的声音传过来,让冉糖也跟着焦躁起来,这公司一大半是林利平和吴珊珊的心血,董伟是出了大半的股份不错,可创立时的各种工作,全是这夫妻二人去跑的!
“我决定和你师傅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把他的股份买过来,绝不吞下这口气,这间公司明明是有前途的!”
吴珊珊越说越急,一向精明的她,居然也哽咽了起来,冉糖劝了几句,也跟着一起难过。两个女人聊了会儿,吴珊珊要拔针了,这样的状态,对孩子会好吗?
冉糖为她担忧,一时间睡意全无,在这大床上碾米一样碾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寂静的空间时,偶尔会有细微的声响穿过她的耳朵,她睡得不觉,直觉有人进来了,勉强睁了睁眼睛,却没能睁开,好像有只手捏住了眼皮子一样。
她又用力翻了个身,被子完全滚到了身上。
房间里的灯全开着,她的手机安静的卧在枕边,她伸手就能摸到的位置。她头一回一个人睡在这间房子里,有些害怕,甚至在枕下还藏了把小修眉剪。
隐隐的,有水声响起来了。
冉糖终于被惊醒了,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几秒,立刻把手伸进了枕下,握住修眉剪,翻身坐起,盯着浴室看着。
磨砂的玻璃,有人影在轻轻闪动,这身影她太熟悉不过了!
可是他不应该在美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