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的酒,白斯的主动接触,都让他察觉到几分不同寻常之处,他正在等朋友给他完整的劳伦斯的材料,乔治和劳伦斯的来往都在台面上,私底下并没有太多深交,仅处于利益合作的层面上,乔治没有必要在背后捅他的刀子,那劳伦斯又是什么目的?
黎穆寒没在病房久呆,他约了沈骆安,想正面接触一下,看看白斯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他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什么角色,这小子,四年不见,比之前沉稳深沉多了,对冉糖的迷恋也隐藏了起来,不肯再轻易让人看到。
成熟的过程有点痛苦,可也让有报负的男人展开双翅,沈骆安这只鹰,强硬起来了!黎穆寒希望他在别处飞得又高又好,但绝不希望再飞进他的世界里来,打扰他和冉糖的生活。
沈骆安比他先到。
归燕茶楼是位华侨开的,里面有各地的好茶,古琴演员正在弹奏“四面埋伏”,弦音在充满了茶香味道的空间里萦绕不散。全是上好的楠木桌椅,服务员是清一色的女子,都穿着青花土布对襟长裙,黑布鞋,眉目清秀,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
沈骆安坐在东南角的卡座里,一株水仙放在桌边,一壶茶,两只紫砂茶碗,一碟茶点。
“不好意思,我
来晚了。”黎穆寒坐下,微微一笑,看向他。
“没关系,我习惯早到,等别人过来。”沈骆安也是淡淡一笑,执起茶壶,给他倒了一碗茶。
“这里喝茶还有点意思,这碗都是订制的?”黎穆寒捏着碗,饶有兴致地轻嗅了一下。
沈骆安放下茶壶,抿了口茶,低声说:“大碗喝茶,挺好的,在国外就算有好茶叶,也泡不出这种味道来,可能是水质的问题。”
“从这里挖口井带去?”黎穆寒扬了扬眉,开了个玩笑。
“呵。”沈骆安看向他的鼻子,低声说:“你不像开车不小心的人。”
“马有失蹄。”黎穆寒沉吟一下,开门见山地问他,“白斯是什么人?”
“原来是为了她,”沈骆安又喝了口茶,笑笑,低声说:“她爸爸是白诚生,妈妈原名刘蓉,后来改名薇薇王。”
黎穆寒微微拧眉,薇薇王在瑞士华人圈里的名气挺大,结过三次婚,老公一次比一次财大气粗,她的女儿怎么会出来做个小小的秘书?
“她父母各自结婚之后,她分别有了弟弟和妹妹,妹妹就是白雯,其实不叫白雯,英文名叫杰西卡。”
黎穆寒听到这里,后面的就猜出了大概,双方重组家庭,白斯这个爱情的结晶自然成了彼此都不
想要的皮球……不过就算如此,生活应该是有保障的,就算出来做事,也不应该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才对,除非是故意叛逆。
“白斯没什么的,因为我的关系,才会靠近冉冉,我是这世界上最不想看到冉冉难过的人。”沈骆安抬眼看他,平静地说。
“对。”黎穆寒淡淡一笑,可心里却把沈骆安那句“最不想”主动转化成了“第二个”。
这时手机响了,艾米莉打来的,他向沈骆安道了声抱歉,出去接听。
“黎总,鼻子怎么样了?听说会变丑了哦。”艾米莉笑吟吟的声音传过来。
“你们现在可以庆祝了。”黎穆寒不咸不淡地跟着开玩笑。
“还有精神聊事吗?”艾米莉问。
“重要吗?”黎穆寒抬眼,盯着面前一只古色古香的木质宫灯,沉声问。
“当然,工厂的事我发现了些问题,必须马上解决。”
“那好,去我办公室吧。”黎穆寒挂断来电,回去和沈骆安打招呼。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坐会儿。”沈骆安还是淡淡的神情,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品茶。
黎穆寒起身,沉声道:“过几天小萌的生日,希望你能来,她会很高兴。”
“你对小姨子还不错。”沈骆安终于开了晚上第一个玩笑。
黎穆寒主动买了单,离开了茶楼。
沈骆安放下茶杯,从手机里调出了冉糖的照片,静静地看着……
有些感情,有些喜欢,有些期待,那是一辈子的事,剪不断,也抹不去,沈骆安知道,他今后就算结婚成家,这段令他动心的感情,还是会永远地埋在他的心里――可是,沈骆安,为什么你会如此长情?
他自嘲地笑笑,站了起来,慢步出去。
他打开自己的车锁,正要上去时,突然扭过头,低声说:“白斯,快出来,你到底在干吗呢?”
白斯从一边钻出来,有些尴尬地说:“等你呢。”
“你妹妹找冉糖去了?”他不悦地盯着她问。
“我会骂她的……”白斯嗫嚅了一句,想拉开车门上车。
沈骆安突然伸手摁住车门,盯着她问:“说实话,为什么到我这里来工作?”
白斯的头勾得更厉害了,小声说:“我喜欢你……”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表现吗?”沈骆安的长眉一拧,低声问她。
“啊……”白斯愕然地抬眼,眨眨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沈骆安一摸额头,深吸一口气,拉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拽,高大的身体就把她笼罩在了车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