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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别墅里一片寂静。
故亦周正在房间收拾行李。
门外,陆生一支接一支烟的抽。
阿蛮眼眶通红的躲在自己卧室里,背对着房门,死死抵着房门。陆生在门口三番两次的敲门,而周围全是零碎的雨声。
“亦周,你开门。”
“同我聊聊。”
故亦周冷冷的侧头瞥一眼,把手边的摩托模型装进行李箱,态度冷的可以。
“我没心情。”
“大哥你还有什么要教训,尽管说就行。还是昨晚没说尽兴,非要今天再追来教训我?”
他说的嗤笑,没有丝毫敬重。
想起昨晚自己情急之下扇出的巴掌,陆生停在门口,英俊文气的脸上又着急又难堪。
陆生连忙解释。
“亦周……其实大哥昨晚,不是那个意思。”
“我要赶你走,有的是方法手段,何必用这种?”
“是,大哥承认,我是之前曾经有过私心,我那时喜欢学画,阿爸正好又自己开了画廊。从小我就以为,这应该是我的。也一定会属于我。”
“但却没想到——”
陆生苦笑一声,仿佛也想起阿爸临终前叫来故亦周的画面。
那对陆生这个一直以独子自居的大哥来说,无异于平生惊雷。
少年的故亦周也想起那个场景。
那时,他穿的破破烂烂,成日混迹在九龙城附近的几条街,打架抢劫无恶不作。
甚至跟城北有名的飞车党混成一团。
乍一听自己有个阿爸,还觉得很可笑。
“他以前想不起你我,现在却突然想起来?怎么,要我给他养老啊?”
故亦周当时还很挑衅的问母亲。
母亲有种苦尽甘来终于得偿所愿的喜极而泣。
她一把抓住门框,眼泪婆娑的连忙将他往门口的taxi上塞,一边塞还一边碎碎念道。
“阿周,拿着这些,你阿爸喜欢吃。”
“看到他记得乖啊,乖乖的阿爸才喜欢。”
“我,我——”
阿妈手足无措的看看自己身上已经洗到发白的连衣裙,连忙转身进去想换衣服,可谁还等她。
等她出来,taxi已经扬长而去。
故亦周就这样第一次见到了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穿着苍白的病号服,脸色惨白,眉头深皱,即使这样,放在旁边的唐装也显得他身份威严。
“来,阿周。”
“来认认你大哥。”
“以后——以后我走了,就由他照顾你。”
男人说话无比虚弱,却还是挣扎着,用不舍得眼神拼命打量着他。
故亦周少年得叛逆,不屑,在一条活生生消失的生命面前,忽然就变得乖顺下来。
也是那一次,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只是他爸在外面的女朋友。
只是他们刚准备正式结婚的时候,香港法律便作更改,此事作罢,母亲才被丢在外面。
直到老爷子临终去世,他才被大哥从外面接回陆家。
他一直以为,大哥为了他放弃了很多。
放弃了事业,放弃了上一段婚姻,只是因为他的叛逆与不服管教。
刚接他回家时,大哥怕他以后满身恶习,在老师的建议下,索性全身心的陪着他,解决他的身心健康。
陪他健身,陪他运动,陪他上学放学,甚至连赛车也陪他一起飙。
故亦周爱赛车,大哥发现以后,并不斥责,只笑着说,你要喜欢,我陪你一起去。
不管是自己的事业,还是别的什么,陆生放弃了足够多。
故亦周一直以为,自己愧对大哥。
直到知道母亲去世的真相。
故亦周的心好像在被撕裂。
一方说,算了吧,何必计较。
大哥养你多少年,母亲也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他要拿回自己的遗产,那也理所应当。
可一条命,能救这么算了吗?
陆生说。
“却没想到会伤害到你阿妈。”
“我若真是有心,又怎么可能——”
陆生话音未落,房门就被故亦周砰的一声关上。
这时,阿蛮阿妈走过来,挽起他的手,贴心的劝他。
“算了阿生。”
“亦周毕竟还是个孩子,过两年肯定能明白你的苦心。”
“他呀。”
“被你惯坏了。”
故亦周听着两人在门口的小声交谈,冷冷的笑出声了。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装了,索性拎着行李走了出去。
“是啊。”
“你如意了,陆太太。”
故亦周一声冷笑,径直看向阿蛮阿妈。
“我走了,你就可以如愿以偿跟我大哥分享他的家产了,不好吗?”
阿妈被他看的一阵心虚,踉跄的后退一步,结结巴巴的指了指阿蛮的房间。
“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