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女子也站了起来,摁着面具,快步往外走。池景深坐着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扭头看向了身后。光影交错中,他的乌瞳暗似深海,令人生惧。
温暖又恨又恼地和他对视了片刻,站了起来,拔腿就走。
“小暖。”林惠瞪了一眼池景深,追了上去。
“什么玩艺儿。”傅烨一手叉腰,指了指池景深骂道:“以后离小暖远一点。”
才骂完,外面响起了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把刚刚走到花园边上的温暖母女二人给拦了回来。随着几声威武的喊话声,四周的灯全亮了,把小花园照得灯火通明。
玻璃小屋在灯光的包裹下,就像一枚透着光的鸡蛋,她们一群人就是被掐着脖子的小鸡仔,随时能被人拎出来。
来的人全是警察!
“都坐着别动。”警察们过来,把坐在中间的买客们围了个严实,一个一个地从小屋子里出去,一个一个地掀面具,登记身份证,然后要带回去。
温暖被两名女警拦在一边,不得不拿出身份证来登记,回答问话。
“小暖,你怎么在这里?”刘健雄从后面过来,见到是她,不由得怔住。
“我和我妈,还有朋友一起来的,就是参观。”温暖又窘迫又沮丧,一手挡在额前,不让他看到自己浮肿的眼睛。
“你妈?”刘健雄
楞住了,飞快地转头看站在她身后的林惠,“林惠?”
“老刘?”林惠见到他,也楞住了。
“天啦。”刘健雄用力眨了眨眼睛,三步并两步到了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翻,惊讶地说道:“原来你们母女两个相遇了!这个小暖,上回怎么没说呢?”
“上回还没遇上呢,这几天才遇到的,还没来得及和您说。”温暖解释道。
“这个等下再说……”刘健雄挥了挥手,眉头紧皱,“里进行的是非法的文物交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听说有首饰卖,所以来看看,”林惠拉住温暖的手,犯愁地说道:“想买点好画好玉给她当嫁妆,也没想到会是非法的啊。我们是第一次来,也没买到合适的。”
“哦,这样,行,你们先登记好了。没事,有我在呢。”刘健雄拍了拍温暖的肩,转头看向女警,小声叮嘱道:“照看一点。”
“好,刘队。”女警点了头,很快给母女两个做好了登记,让他们先上警车等着。
温暖往人群里看,池景深正在接受问话,神情平静到像是下属在向他汇报,不是他在接受警察询问。他看不到,有警察带着他过来,送他上车。
好巧不巧的,他偏和温暖他们坐在同一辆警车上。
后面就两排椅子,一边一长排。眼看池景
深上来了,林惠立刻换了个位置,把温暖给挡到了后面,隔开了她和池景深。
傅烨后面才出来,被塞上了另一辆车。
被带上车的人都开始打电话了,通知家人的,通知律师的,骂骂咧咧的,狂傲不可一世的……这些富豪哪受过这种“高级”待遇,被关在囚车里拖着走,车子摇摇晃晃,他们就跟着摇摇晃晃,让他们的怒火一路飙升,这一路上就没有清静过一秒钟。
警察把后面锁了,就坐在前面驾驶室里,由着他们吵。
温暖本来就烦,被这样一吵,更烦了,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句。
“有本事现在把跳下去,把车夺了开走,骂什么啊。”
“唷,你凶什么?”大家把矛头又对准了温暖,拿她出气。
林惠跟着辩解了几句,也跟着成了出气的对象,被骂得回不了嘴。
突然,池景深抬起腿,往坐在他对面的那个骂得最凶的男人腿上一搁,沉声道:“累了,摁一摁脚。”
所有的人都楞了,怔怔地看着他。
“你脑子有病啊?”那人脸色一沉,大骂道,用力掀他的腿。
“我看你挺有劲的,给我摁摁脚,我会感谢你的。”池景深脚尖抬起来,往他的肚子上踢了踢。
男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咬着牙,怒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池景深收回腿
,拧了拧眉,身子往前俯去,突然就一伸手,扳住了他的脖子往下用力一摁。
“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再敢吵一下,我就让你的牙都掉光。”
“你……你敢,警察……”男人使劲挣扎,使劲扑腾,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
警车停下了,有人过来打开了门,把闹事的池景深带了下去。
温暖微拧眉头,心情复杂地盯着他的背影发怔。
这个人太暴力了!而且总是不声不响地突然出手,看上去是替她出头,但是到底是不是?温暖也怀疑了。她甚至感觉池景深是故意这样做,好让警察把他带下去,避开这样吵闹的环境。
池景深坐上了另一辆警车,那是一辆小轿车,带上他,一起才两个人。
被池景深摁得脑袋发疼的土豪一下就轻松了,精神大振,又开始痛骂。
温暖捂住了耳朵,厌恶地看向那个土豪。原来男人骂起人来,比泼妇还要泼妇啊!她这一路会不会被这人吵成神经质?
车开了几步,又停下了,警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