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厮年的视线回到后视镜上,那辆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发现这辆车了。是池景深的人吧?他想干什么?他想到了温暖问他的话,那到底又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对高永城的女人来了兴致?
车驶进了他住的澜海城,他的独栋别墅在位置最好的东面,独立庭院,拥有私家小花园,虽然不大,但种满了花也是非常漂亮的景致。
跟踪的车停到了大门口,过了一会儿,离开了。
于厮年把车停进了地下停车场,也不管丁畅优,开门就走。
“厮年,等等我。”丁畅优连忙追出来,一溜小跑,紧跟在他的身后。
于厮年把车钥匙丢给女佣,抬起了脚。
女佣连忙蹲下去给他月兑皮鞋,再给他穿上拖鞋。
“我去书房。”他冷漠地说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厮年回来了。”苍老的声音从客厅一角传来。
他的神情柔软下来,低唤了一声,“妈,还没睡。”
“哦,给你织件毛衣。”坐在沙发上的妇人抬起头,扫了一眼夫妻二人,继续挥动手里的银色棒针。
她很苍老,一头花白的头发挽成圆圆的发髻,看上去快七十了。穿着一身灰蓝色的棉布衫,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手上套着一只通体翠绿的玉镯子,棒针不时碰到玉镯子上,碰出脆响。
“妈。”丁畅优讨好地叫了她一声。
“哦,回了。”妇人点点头,头也没抬。
“我上去了。”于厮年大步往台阶上走。
“我给你放水洗澡。”丁畅优急巴巴地说道。
“不必了。”于厮年上了楼,冷冰冰地丢下一句。
丁畅优左右看看,沮丧地说道:“妈,你管管他呀。”
“我怎么管得住他,我们都要靠他养活,他工作很辛苦,你就不要总找他吵了。”妇人抬起头,神色严峻地扫了她一眼。
“我也不想找他吵,但是我们像夫妻吗?我一点温暖都感受不到。我真是受够了,我爸是室长,我居然要受你们两个人的气。”丁畅优捂上耳朵,气愤地尖叫。
“能给你气受的人只有你自己,你管他干什么呢,你自己做自己的事好了。”妇人的视线回到棒针上,小声说:“你可以跟着我吃斋念佛,你会平静的。”
“你天天吃斋念佛,那也没见菩萨保佑你这辈子过得顺畅,都死了几个老公了。”丁畅优撇嘴,小声嘀咕。
妇人的身子一僵,飞快地抬眼看向她,眉间拧成深深的川字,“你说什么?”
于厮年的怒斥声从头顶飘下来,“丁畅优,你
是不是想死?”
丁畅优吓了一大跳,连忙捂住了嘴,含糊不清地解释,“我只是想说……念佛没有用……厮年你不要生气。”
“滚进你的房间去,晚上不许出来。”于厮年怒瞪着她,大声呵斥。
丁畅优眼眶一红,拎着手包,埋头往楼上跑。
砰地一声摔门声响过之后,妇人拿下了脖子上的佛珠,开始念经:南阿弥陀佛……
于厮年朝下面看了一眼,大步走进了书房。
女佣很快就煮好了咖啡,端到了他的房间,恭恭敬敬地放到他的面前。
他扯开了领扣,从抽屉里拿了支手机出来,装了张新卡。
嘟嘟……拔号音响了十几声之后,那头传来了池月软软的嗓音。
“哪位?”
“嫂子,我。”他眯了眯眼睛,低低地说道。
“于律师?”池月的声音有些犹豫,随即小声问道:“怎么换号码了?”
“呵呵,方便联系人。”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低声问:“最近有去看林大哥吗?”
“没。”
“刘总最近好像又找了一个叫白琳的,那女人有点泼辣,你要小心点。”
“哎……”手机里传来池月幽幽一声叹息,“随便他吧,我也管不住他。于律师,谢谢你提醒我,还有事吗?”
“嫂子,高总出事的那晚,你没和他一起吧?”于厮年握紧咖啡杯,低低地问道。
“没有,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想问问。林大哥还是想保外就医,我想想从哪里切入,顺便问问。”
“能成吗?”
“不知道,试试。你知道池景深的为人,他办的事,不会让别人翻身,所以四年都没办成。不然你和你大姐一起去求求他?”
“算了吧……谢谢你。”池月道了谢,挂断了电话。
于厮年握紧手机,盯着咖啡杯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门口。门下有道影子钻进来,蹑手蹑脚地往一边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