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答,她继续道:“祁董事长深爱着琴姨,即使不是亲生,也视若己出。但那样的爱,我从没见过他对你的哪怕一丝流露……”
“他是他,我是我!”
祁知聿的声音沉闷,但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被她敏锐捕捉。
她不依不饶:“我不否认你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我想要知道,你对孩子的爱,能维持多久?你能否保证?”
这个问题,沉重而复杂,直击内心深处。
“如果将来,在我们的事业旅途上出现了分歧,你能否承诺,不会将那些成年人世界的风风雨雨,转嫁到无辜的孩子身上?再者……”
横亘在他们情感深海之下的,是一道名叫宋沐妍的暗流。
那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存在,如同潜伏的风暴,万一将来,他与宋沐妍的情感旧火重燃,那份未知的变数足以让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祁知聿闻言,眼眸微敛,仿佛两道锐利的剑光,直刺人心,“你拐弯抹角,究竟是担心我无法给予孩子真正的爱,还是从一开始,就对我毫无信任可言?”
她缓慢抬眸,目光坚定不移,如古井深水般幽邃且坚决,“不错,我确实对你缺乏信任!”
这一声细微的倒吸冷气,伴随着腰间骤然加重的力道,无言地昭示着男人内心的愤怒与不满。
她依旧保持冷静,语气平和却字字铿锵有力,“祁知聿,你不是厌恶我将你看作达成目的的工具吗?然而如今,你所考虑的,难道不是也将一个无辜的生命作为取悦长辈的手段?”
祁家大宅,外表辉煌灿烂,内里却是暗潮涌动,污浊不堪。
她绝不允许自己的骨肉在这混沌之中降生,生长。
“呵呵,这么说来,你终于肯承认,当年是利用我为厉宴舟铺路了?”
祁知聿眼中寒光闪烁,清澈却带怒意的声音穿透空气,冰冷刺骨。
苏婉卿眉宇微蹙,试图解释,可话到舌尖,又恐多说无益,反添误会,“祁知聿,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与宴舟哥哥无关。”
“好,既然是我们之间的事。那我倒要听听,你如何自圆其说!”
祁知聿胸中怒意翻滚,却不得不强压,那份隐忍如同即将喷薄而出的火山。
“此事……我们改日再议。”
苏婉卿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察觉继续争论下去,只会无辜牵连厉宴舟。
她试图挣脱束缚,却未能成功。
“我累了,想要休息。”
“我偏要今日得知答案不可!”
祁知聿紧抿双唇,眼中的风暴愈演愈烈。
苏婉卿轻垂眼帘,深呼吸,“那么,你必须保证自己能够保持理智,不被冲动所控。”
“若非这么,我不言一字。”
言毕,她干脆闭上双眼,既然被他拥着,至少能寻得片刻依靠。
不料,眼睑甫一合拢,身体竟被腾空抱起。
他抱着她,步入卧室。
“砰!”
下一瞬,她重重摔在床上,幸而床褥柔软,否则这一摔,即便不至于内伤,只怕腰肢也要折断。
眼帘微启,眼前一片模糊。
“呃——”
祁知聿如一头猛兽般压了下来,不容许任何拒绝或退缩。
苏婉卿痛楚难当,眉间紧锁,牙齿咬住他的肩头,却依旧无法阻挡那势不可挡的侵袭……
窗外,清冷的月光倾洒在相拥的身影上,为这场夜的交响曲增添了几分凄迷与哀婉。
……
“婉卿?”
“少奶奶?”
苏婉卿低垂着头,正借着餐前的间隙小憩。
闻声,她即刻惊醒。
餐桌旁,祁老爷子面带慈祥,温和询问,“昨晚没睡好?”
她轻轻点头,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特意为她准备的汤药,又摇了摇头。
金琴挽着祁父的手缓步而入,一眼便捕捉到她稍显疲惫的神色,“婉卿,今天起得这么早啊。”
“嗯。”
她轻描淡写地回应,实则是因为腹中饥饿难耐,加之不愿面对与祁知聿单独相处可能引发的无尽纠缠。
金琴的目光扫过四周,“祁少爷呢?还在睡?”
一旁的祁管家正领着仆人摆设早餐,连忙应答,“祁少爷出去晨跑了。”
“晨跑?”
金琴一听,眼中闪过诧异之色,“真是稀罕。”
嫁入祁家多年,这样的场景她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刚落座,金琴话锋一转,
“婉卿,昨晚家佳有点闹腾,你别放在心上。”
“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祁老爷子擦拭嘴角,目光凝重地看向苏婉卿,询问道。
苏婉卿心知肚明,金琴此言是在试探她与祁知聿的关系状态。
“不过是场小误会而已。”
毕竟,在祁家,她的角色仅是一位合约妻子。一旦正式成为祁家少夫人,将来他们母子面临的,将不仅是祁知聿一个人的威胁。
“既是小事,说开了便好。”
祁老爷子听罢,不再追问,指着她面前的早餐催促道,“快趁热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