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走”孩子们,赵家栋开上车,返回三合园。 今天,他原本是按照温司令的指示,来厂里给温淮之送秋季换季的被子的。但是,他的车刚刚一转弯,就看见温淮之站在长征厂的公交站台前。 温淮之伸长脖子,盯着每一辆公交车上下来的人。但,他始终没有上车…… 赵家栋判断,他这是在等人。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赵家栋把车弯进对面的小巷子里。他躲在巷子口的树后,默默盯着温淮之的一举一动。 夜幕降临。 赵家栋身形依旧笔直,他抬腕看表,临近七点半的时候,温淮之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首长,淮之他,” 赵家栋是侦察兵出身,探听消息于无形,是他看家的本领。温淮之和白雪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听完赵家栋的汇报,温景如一拍沙发,站起来在书房来回转圈。 “你说!我怎么样了这么个笨蛋……” 温景如气的直挠头,他站在原地,觉得嘴唇发干,他扬了一下手,跟随他二十多年的赵家栋,非常适时的把水杯递了上来。 “首长,喝茶。” 温景如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他尴尬极了。 “家栋!你说说,哪有找女孩子谈对象的,先把自己的存折递上去的!” 温景如一甩袖子,又开始在屋里转圈。赵家栋站在原地,不动如松。他逼温淮之大十来岁,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首长,淮之这是真诚。” 温景如紧紧闭上眼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陡然间,温景如的眼睛上,蔓延出另外一种神情,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神情,带着隐隐的期待。 “家栋,你分析一下,白雪有没有欲擒故纵的成分?” 赵家栋闻言,神情变得不太自然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回答温景如的话,“首长,据我判断,女方不像是欲擒故纵。” 一时间,温景如的书房,弥漫起尴尬至极的氛围。 赵家栋紧紧捏着自己的手,他是实话实说。白雪刚才的表现非常自然,就算是他这个老牌侦察兵,察言观色到极致的人,也看不出白雪有任何欲擒故纵的成分。 “也许是两个人不合适吧。” 赵家栋挤出来一句话。 可,温景如皱着眉头站在窗户边,他点燃了一支烟,烟味越来越重。他仿佛没有听见赵家栋的话似的,开始自言自语。 “我这个外孙子,你是了解的。他从小经了那些可怕的事情,感情上是木讷一些。但是淮之这孩子这么优秀,没别的毛病啊!白雪那丫头为啥就看不上他呢?” 张家栋紧了紧嗓子,鼓起勇气。 “首长,也许是两个不合适。不然,在给淮之介绍别的姑娘……” 可怜的赵家栋,他紧张的鬓角流汗,温景如依旧什么也没听见。温景如关上窗户,掐灭手中的烟头。 他一脸忧愁,背手走出房间。 “首长,” 温景如朝着自己的无妨走去,他的头耷拉着,仿佛这个世界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再叫了第二声首长后,赵家栋终于放弃了。 回到自己的床上,温景如辗转反侧。 温淮之从小到大,周围又那么多的姑娘,他连正眼都没瞧过一下。这个白雪在他心中的分量绝对不一般,温景如能感觉到,温淮之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第二天一早,赵家栋站在楼下,他军装笔挺,就像一个卫兵似的守在小楼门前。 “咔!” 七点钟,温景如拉开了小楼的门。 这是温景如雷打不动的时间点,每天六点五十起床,十分钟穿衣洗漱,伴着七点钟的报时声,准时走出自己的房门。 “首长?” 赵家栋的目光落在温景如脸上,身上,瞬间惊得怔住了。他赶忙挪开视线,却又不得不继续盯着温景如。 温景如的鼻尖上,嘴角上,分别起了一个大火泡。尤其是鼻尖上那一颗,宛如黄豆,还是即将爆炸的黄豆。 赵家栋回忆昨天晚上见到温景如时候的模样,首长的脸光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啊? 这火泡…… 赵家栋叹了一口气,觉得这颗火炮成长之迅速,就像一点也不给任何人缓冲的机会似的。 顺着温景如的脸往下看,赵家栋彻底震惊了。首长!一向很注意形象的首长,竟然把衣服里外里的穿反了。 锁边的布料,就那么分明的露在外面,首长,首长却浑然不知! “对了,家栋。” 一声呼唤,把尚处在震惊中的赵家栋拉回现实。他又一次站的笔直,等待温景如的指示。 温景如的嗓子也哑了,应该是上火。他眼睛周围还糊着干巴巴的眼屎…… 赵家栋一阵心酸。 “首长。” “昨天,我让你送去给淮之的被子。你送到了吗?” 晴天霹雳! 赵家栋愣在当场,他为什么去长征厂啊?他是去送被子的!换季的被子……温岭特意让人从南疆弄过来的,上好的棉花制作的被子! 看着赵家栋紧张的神情,温景如的脸上,陡然升腾起笑意,他上前狠狠在赵家栋的肩头一拍。 “太好了!” 纵使身经百战如赵家栋,此时也闹不清首长的脾气了。 首长是上火,烧坏了脑子? 他不敢想。 “首长,您坐!我现在就去沏一壶菊花茶,好好给您败败火。然后,咱们就把寒专家请来三合园,让他给您把脉。” 温景如瞬间来了精神,他似乎又没听进去赵家栋的话。 白雪要在九点前,赶到前进市场上班。 昨天,白梅幼儿园晚托,她没回家睡觉。没了白梅,白雪就没有早饭吃。 她在路边买了一个包子,沿着厂区大道往大门外走去,白雪边走边吃。 这种奇异的吃法,引得路人纷纷回首看笑话。 “多不文明啊。” “怎么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