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孝穆帝听完暗卫的回报,半晌未发一言。
“皇上!”
看看外面的天色,刘公公到底道:“贾家的银子快要交割完了,若是可用……”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皇帝朝暗卫摆摆手,示意退下,“行了,再多赏贾蓉一些宫中御药,其他……就到这吧!”
“……是!”
刘公公有些发懵。
贾家在军中还很有影响力,这好不容易凑上来,皇上怎么又放过了?
“奴才这就去。”
皇帝看着他退下,想了想,到底起身,“摆驾坤宁宫!”
有了二十多万两的额外银子,他手上终于宽裕了点,可以跟皇后报个喜,让她也跟着安心了。
巍峨的宫宇,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金光灿烂,报了点莫名希望的贾珍上马之前,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可惜,真的没有内侍再出了。
他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翻身上马,马蹄声‘哒哒’响起,数辆马车紧随其后,直奔他们自己的家。
宁国府,沈柠在等他们父子回来。
“母亲!”
“祖母~”
不同于好大儿的强颜欢笑,贾蓉的笑容干净又美好,“皇上赐了我三盒白玉膏。”
白玉膏是宫中有名的秘药,不仅有化瘀止血,解毒消肿的功效,还传说不管什么样的伤,抹了它都不会留下伤疤。
外面好多人重金求购,却求不到呢。
贾蓉第一时间捧出来,“祖母,我的伤不重,都送给您啊!”
“都送我啊?”
沈柠笑,“都送了我,不怕你爹吃醋吗?”
啊?
父子对望一眼,贾蓉忙挪了一盒出来,“父亲,孩儿送您一盒。”
贾珍:“……”
心情好复杂。
他儿子有孝心,但对他…真的不多。
“乖!”
他忙了一场,得点儿子孝敬,也是理所当然的。
贾珍一把接过,“母亲,儿子去西府把那些该处理的奴才都处理了,您早点休息。明儿个,儿子再来的看您。”
“急什么?”
沈柠示意他坐下,“赖家的财物还没分配好,不管是你赦叔还是政叔,肯定都不耐烦那些奴才的事。”
“……这倒也是。”
他家就没有这些烦恼。
虽然已经知道从赖升家抄来的那些财物,他一分也落不着,但得了好处的不是他娘就是他媳妇,要不就是亲儿子。
贾珍只有一点点的怅然,很快就甩过去了,“那儿子明个去,顺便再给赦叔撑撑腰。”
“唔!”
沈柠点头,“今天处理赖家你的感觉如何?”
如何?
贾珍低头,“儿子惭愧!让人家偷到眼面前都不知道。”
“那你去还库银,感觉又如何?”
这?
不仅贾珍呆住,就是贾蓉也呆住。
奴才和库银,两者有半点关系吗?
“于皇家来说,臣子和奴才……其实差别不大。”
沈柠叹了一口气,“赖家偷家,只要不是太过份的,念着祖上的情份,念着相伴的情份,我们都可以抬抬手,可是他过份了,自然就要拔掉了。
同样,贾家于皇家也是如此。
太上皇还在,情份还在,贾家只要不是太过份,就不会有事。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国库没银子,宁荣两府却欠了二十多万两不还……,以后没事便罢,有事很可能就是一家获罪。”
贾珍:“……”
他的心跳在慢慢加快。
如今的贾家和皇上可是没有半点情份。
“所以不要嫌弃蓉哥儿的白玉膏不值钱。”
沈柠从桌上拿过一盒白玉膏,“连赐三盒,至少宁府在皇上这里,就算过了一半了。”
“祖……祖母,是四盒。”
贾蓉的眼睛亮亮的,伸手就在自己的荷包里摸出一盒,“知道我是还银子的,当时就有一位内相大人特意过来看看,差人送我一盒白玉膏,孙儿因为用了点,就没拿出来。”
“干的不错!”
沈柠笑,“好好收着。”
与此同时,还了债的贾赦第一时间要了赖大家的账册,传人叫上贾政,直奔贾母的房间。
所有人都知道他要搞事,可是没一个敢说一句,大家能躲远,都尽量躲远些。
“老太太,二弟妹擅自挪银,那这笔银子,她是不是该另外补上?”
“补什么?”
贾母已经从二儿媳那里知道八千两用在哪了。
其实不用她说,她也能猜出来,“那笔银子给元春用了,她在宫里艰难,怎么?你是见不得她好?”
她看着钻钱眼,一副不依不饶样的大儿子,心中生气,“你刚刚去还银,得宫里一句好没?”她都想看看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老婆子我告诉你,不仅不会得好,你还会害侄女的日子更加艰难。”
“呜呜~”
一直在这里没走的王夫人掩面痛哭。
“是我让她进宫的吗?”
贾赦斜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