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八,宁荣街再次成了权贵云集之地。
听到四王八公哪怕人不到,礼也到时,孝穆帝用鼻子哼了一声。
东南西北四王,除了东平和西宁两位王爷陷进当年太子哥哥的案里,交了兵权,韬光养晦外,北静和南安二王都是有实权的王爷。
太祖当年与他们祖上的兄弟情是真的,但如今尾大不掉也是真的。
南安郡王身处南疆,手握重权,让他坐镇那里,是希望南边平平安安,可那边大仗没有,小仗不断。
孝穆帝甚至感觉他有养寇之嫌。
还有北静王……
孝穆帝心甚烦躁。
老北静王在北疆一病没了,父皇对年纪小小,又有皇家血脉的水溶一向优容,他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帝,在水溶那里,只怕都没那几位兄长得脸。
他的路还很长啊!
“皇上,刚刚收到消息,甄太妃派了戴公公赐了长命锁等物。”
刘公公的心很忐忑,他们皇上好不容易才半收了贾家,甄太妃就要借着太上皇身边的戴权公公去抢人了。
可恨,他们还什么都不能做。
“唔~”孝穆帝知道甄太妃什么样,闻言毫不奇怪,“太妃赐了长命锁,皇后赐了什么?”
“这?”
刘公公被问住了,“奴才这就去问问。”
皇后可得帮皇上把人笼络住了。
“不必了。”
孝穆帝摆摆手,“朕相信皇后。”
内造他们夫妻能分配的本就很少。
也就是那天在父皇那里,他能借着父皇的名义给沈氏大赏特赏,如今……
皇帝知道,皇后没什么能送得出手的。
顶多就是金项圈、金手镯。
这还是咬着牙给的。
可恨,还是没银子啊!
内库在父皇手里,他们这对天下第二尊贵的夫妻,却是穷得叮当响。
“过来给朕捏捏头。”
孝穆帝头疼的很。
当皇子的时候,他穷,愁钱。
没银子打赏太监,他吃的都比别人的冷硬。
娶了妻子,别人不待见他们,关上门,虽然还是愁钱,他们夫妻倒也能把日子过上来。
可怜当皇帝几年,他比以前还穷,连妻子的嫁妆都被掏空了。
“皇上!”
刘公公心疼,忙上来小心给他捏着,“那天宁国府和贾赦都给奴才红封了,那红封大的很,奴才……”
“多大?”
“宁国府给的红封除了两百两银票,还有个和田玉的把件,贾赦塞了我十张金叶子,算算也有两百两呢。”
可怜,他也替皇上出去宣了不少旨意,其中赏赐的也多,可是那些人给他的红包,五十两顶天了。
宁国府的红封,是他生平收的最大红封。
“唔~,收着吧!”
皇帝的头疼稍减,“你也要用银子。”
这宫里,他不是最大,刘公公自然也是。
“好生帮朕看好宫里,就是你最大的功。”
这宫里没银子,皇帝也不好使。
“对了,贾元春最近如何?有向你们打听什么吗?”
“没!”
刘公公摇头,“不过那天您在太上皇那里赏了沈夫人后,甄太妃身边的宫人,就跟她透露了沈夫人的情况。”
她根本就不用打听。
“……”
皇帝不说话了。
头疼还在时断时续,他得把这些烦心事,全都扔掉才行。
活人都不能被尿憋死,他一个皇帝……
“皇上!”
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扬州巡盐御史林大人有六百里加急折子来了。”
什么?
孝穆帝一惊,“快呈上。”
折子到手,他一目十行的看下去。
没一会看完了,又从头看了一遍。
不对,再看一遍……
皇帝越看,脑袋的疼痛越减。
到最后干脆没了。
哎呀呀~
嘭~
他一拳头击在玉案上,“走,去见太上皇。”
林如海一直是个谨慎人。
他实验过的东西,就算有所偏差,也一定不会差多少。
教穆帝脚步匆匆,又去恭维他的亲爹有识人之明了。
……
宁国府,贾玥的满月宴,被甄太妃和皇后的赏推到了最高潮。
所有人都在夸赞女儿,直把她夸得哇哇大哭,沈柠才找到机会把孩子抱回自己的院子。
她累得不行。
原身曾是贵妇中的一员,走哪里都是上席,可是自贾敬弃官,身份就尴尬起来。
夫妻二人避到外面的道观后,曾经亲热交往的人,连一张纸片都不曾再有过。
如今……
“去,拿一百六十六两银子给芸哥儿,让他到糕饼铺子多买点糖儿、糕儿的去慈幼局,让那边的孩子、老人都甜甜嘴。”
沈柠一边哄女儿,一边吩咐青苹,“告诉他,把东南西北四个慈幼局都给我顾上喽。”
“是!”
青苹忙去寻人了。
沈柠抱着哭声渐歇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