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顺差点笑的岔了气:“哎呦,笑死我了!七十老太怀孕了,李老太,你还真是老当益壮啊!就是不知道你这第二春是哪家的大爷啊!”
“你个小妮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才怀了呢!”李老太急的舌头都快打结了,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了,她的老脸就真不用要了。
可惜周围看热闹的都瞅着她一个劲儿笑,哪里管她承不承认。
气的李老太直跺脚,指着宁厉骂道:“你这庸医,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堕胎药,你敢给我扣屎盆子!”
宁厉不慌不忙,捻起手上的药渣,慢慢说道:“桃仁,牛膝,红花,麝香,熟地,给你开药的这大夫算是有点良心,用的都不是什么药性太烈的药。只可惜这庸医有良心却不多,这一副药下去,胎儿是落下来了,可却因为药的分量不足,必然落不干净,就更不要提被落胎之人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了!怕是那人现在还有下红在,若是李老太你听我的,就赶紧送医院清宫吧,晚了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说着他撇了一眼被几个姑娘架着连路都走不稳的李丽春。
要······要命啊·······
李老太一时之间也懵了,李丽春身上的症状被宁厉说了个正着,那天原本是李丽春先有了流产的迹象,李老太就找了个赤脚大夫拿了一贴药,顺势给李丽春喂了下去,没过多久李丽春就疼的满床打滚,看着痛苦无比,那天是真的吓到她了。
好在李丽春到底是年轻底子好,胎儿落下来以后李老太将它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原以为就风平浪静了,李老太才提出来让李丽春去制衣坊上工的,哪成想今早李丽春又开始下红了!
“那······那这药······”李老太看着自己的孙女哆嗦着问道,“要是连着喝了两副会怎么样?”
宁厉眉头一皱,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你说她连着喝了两副?谁叫你这么干的?”
他伸手就掐起了李丽春的脉,这次李老太没再拦着,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
宁厉手底下的脉气若游丝,显然是已经透支到了极点。
宁厉脸色一滞:“你要是想她活命,就现在送她去县医院手术!镇上的医院做不了这样的大手术!快!”
李老太的手一哆嗦,已经没有了反驳的想法。
周围的几个女工这才有人反应过来,许三妮看着李丽春被血濡湿的裤子,惊叫一声:“原来打胎的是李丽春!天啊!”
事到如今,李老太再也瞒不住了,只觉得老脸上一片赫然,周围的邻居们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像针扎一样,她嚎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老脸。
“你个天杀的小贱人啊!给我惹出这种祸来,你还活着干什么!干脆死了干净!”
原本就虚弱至极的李丽春一听这话,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苏玉梅冷冷的说道:“李老太,你这是什么话!你孙女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赶紧把人送医院救活了再说其他的!在你心里到底是脸重要还是命重要!”
“是啊!李老太,你不能放着丽春不管啊!”周围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人命关天也都是劝着李老太赶紧送医院。
最终李老太低头,找人套了车将李丽春送到了医院。
成功将李丽春赶走,苏玉梅的心里却并没有很好受。这世道对女人的要求太高,男人提起裤子就走了,可女人却要独自承受流言蜚语,甚至连打胎都不敢去正规医院。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真希望有一天这世界对男女的要求变得相同起来。
察觉到了她心情低落,宁厉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别担心,那李丽春不会死的。她还年轻,最多也就是失去生育能力而已。”
苏玉梅脸色更加暗淡:“在这个村子里,一个失去生育能力的女人下场会怎么样?草草嫁一个没人肯嫁的人,草草的被人奴役着过完一生罢了,还能有什么盼头。”
小媳妇心情低落,宁厉也没有办法,二人回到了家里,制衣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在大环境下小小一个苏玉梅又能改变什么呢?
吃完午饭,制衣坊的女工们三三两两的坐在苏玉梅家的院子里正在休息。
三宝和四宝已经被宁厉领回来了,李家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也没空在霸占着两个孩子了。
苏凤娟正在厨房里收拾着东西,苏玉梅走了进去。
“姑姑,我有事想跟你说。”
苏凤娟的手下一顿,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一般,低声应到:“玉梅,我打听过了,老付家的那家棉纺厂最近招杂工,进去干活一个月有十块钱的工钱,还能住在宿舍里。我已经想好了要带着孩子们去镇上。”
因为自己和孩子们,苏玉梅已经不止一次被李家算计了。苏凤娟当然知道李家不是个好东西,可只要她和两个孩子在苏桥村一天,李家就不会停止折磨自己。与其不停地给苏玉梅带来麻烦,还不如自己早点离开。
说话间苏凤娟已经将灶台收拾好了,她将家事做的一丝不苟,好像在跟这个小院做道别一样。
看着苏凤娟依依不舍的表情,苏玉梅“噗嗤”一笑:“姑姑,你在说什么!我可不要让你走,你要是走了,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