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最慌的不是皇后,而是韩氏。
只见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足无措的原地转着圈圈, 又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又不知道该躲哪去。
反正这样子,完全就是一个白日里做贼的样子。
“娘娘,臣妇……臣妇该去哪躲起来?”她看向皇后,一脸慌乱又茫然的问。
皇后的眉头拧了起来,眼眸里满满的都是不悦。
“闭嘴,站好,慌什么!”厉声轻斥着。
韩氏不敢有所不从,只能压下心中的慌乱, 战战兢兢的低头站着。
她的双手紧紧的扭拧着衣摆,掌心全都是汗,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皇后心里其实也是紧张的。
没想过这个时候皇帝会过来。
这该死的定远侯慕长林,竟然有这个本事把皇上引到她这里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时候皇帝来她的椒房殿,定是质问季离歌一事的。
是啊,是她轻看了慕家父子在皇帝心里的位置了。毕竟慕家父子可是战功赫赫的常胜将军。
若非他们父子俩,前些年,大周又怎么可能扩土那么大。边疆的百姓又怎么可能安居乐业呢?
都说,边疆百姓只知定远侯与世子的好,却从不曾说过当今圣上的一句好。
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扬起一抹温婉的微笑,迈步出去迎驾。
“臣妾恭迎圣驾。”端庄大方的行礼。
宫女内侍们亦是跪了一地,恭迎。
“臣妇慕韩氏见过皇上,皇上万岁。”韩氏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行礼。
周文帝一脸温柔的抚起皇后,“皇后无须多礼,朕刚下朝,过来陪皇后用个早膳。倒是没想到慕二夫人这么早就进宫陪皇后了。 ”
这话听着平平淡淡的,没有半点不悦之意。
但,皇后与韩氏心里都很清楚,皇帝这是在试探。
“臣妇有罪,一大早的打扰皇后娘娘。还请皇上责罚。”韩氏一脸惶恐道。
然后跪下,双手伏地而跪。
“皇上,是臣妾昨儿跟慕二夫人提了一嘴,让她今日一早进宫来陪臣妾的。”皇后噙着淡淡的浅笑,一脸温婉道,“慕大人要与荣王府结亲,臣妾替他们高兴呢!”
“昨日与皇上去的匆忙,也没准备贺礼。这会正让胡嬷嬷和安德海准备一份贺礼,送于慕二夫人。”
“臣妇谢皇后娘娘恩泽。”韩氏赶紧道谢。
“起来吧。”皇后缓声道,“安德海,送慕二夫人出宫。把本宫准备好的贺礼送于慕二夫人。胡嬷嬷,让人上早膳。”
“是!”
“臣妇告退。”韩氏战战兢兢的退离。
屋内只剩帝后,至于宫女一内侍,都很识趣的离开了。
“皇上应该多去陪陪越妃妹妹的,她现在最是需要皇上关心的时候。”皇后笑盈盈的看着皇帝,一脸温婉贤惠。
“不如一会用完早膳,臣妾陪皇上一同去看看越妃妹妹?”
“昨日在定远侯府,臣妾看着定远侯与夫人,世子与世子妃均是恩爱的很。再一想越妃妹妹,更是心疼了,也自责了。”
“是臣妾照顾不妥,才让越妃妹妹遭此一罪,让她失去孩子。都是臣妾的过错。”
说到这里,还垂头低声轻泣,用着手绢擦拭着眼角其实并不存在的泪渍。
这个时候,自然是先示弱的。也让皇帝心疼于她,才不会跟她算起将季离歌的事情。
果然,只见周文帝轻叹一口气,一脸心疼又很是温柔的望着她,“你啊,总是这样处处为他人着想。总是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芷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你这个皇后当得人人称赞,你对所有嫔妃关爱有加。你让朕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朕能娶你为后,是朕的福气。这些年来,也都是朕亏欠于你的。”
闻言,皇后的身子微微的怔了一下。
特别是在听到皇帝唤她的名字时,眼眸里闪过什么。
“怎么了?”见她略显发神,周文帝不解的问。
皇后回过神来,抿唇一笑,“ 很多年不曾听到皇上唤臣妾的名字了,总是听皇上唤臣妾‘ 皇后’,这会听到皇上唤臣妾的名字,竟是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
“是吗?”周文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朕以后私下都唤你芷穗?”
皇后却是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用了。”
“为何?”周文帝不解。
皇后婉然一笑,“自嫁给皇上起,臣妾便不仅令是夏芷穗了。而是皇上的发妻,后宫之首,是皇后。皇后这个称呼,能提醒臣妾,时刻做好一个皇后。”
“夏芷穗是一个任性的夏家大小姐,会在皇上面前使性子。但是皇后不可以。”
“这么多年来,臣妾也已经习惯了。臣妾也想当好这个皇后,替皇上分担,而不是给皇上负担。”
“是朕给你太大的压力了。”周文帝沉默了一会,一脸沉重道。
“没有。”皇后摇头,“是臣妾愿意与皇上一起分担,皇上是百姓的皇上。朝堂之事,臣妾帮不上忙,也不能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