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章按照顾金灵的嘱咐,让人从后山将他抬上去。
他也不想让人看到他来龙盖寺见一位被休弃的妇人。
而且事关沈家子嗣,外头风言风语仍旧飘着,他必须隐匿行踪,以免横生枝节。
除了副将二人,其他人都以为他还在府上休养。
沈惊游已经放任他等死,但他去哪会有人告诉对方,是他撇下老脸训斥侍卫,才得到帮他向沈惊游隐瞒的保证。
后山全都是雪水,一口气抬上去,副将衣衫脏污,口干舌燥。
小红将药下在茶水中,不用费力,便放倒了两名副将。
姜芙蕖的小厮过来将副将拖去厨房,全身绑了,两个人又加一条绳子绑在一起,嘴堵了,门锁了,万无一失。
做完这些,小红乖乖地坐在里面抱着孩子。
沈平章更衣后自己推着木轮椅过去时,根本不知道副将已经出事。
他连顾金灵都没看,一双眼睛盯在那孩子脸上。
“跟泉哥像,是我沈家的种!”
他满是风霜的脸,因见了孩子露出了慈祥神色,张开双手,激动道:“给我抱抱。”
小红怯怯地望着从门口进来的姜芙蕖,得到允准,将孩子递给沈平章。
顾金灵烧的迷糊,看见孩子被沈平章抱了,脸发白,整个人瞬间清醒。
姜芙蕖笑笑,进门来,王岭反手将门给关上。
“国公爷见到儿子,开心吧。”
沈平章还沉浸在喜得孙子的心情里,想先逗弄逗弄孙子再跟顾金灵要丹药,乍听到姜芙蕖开口,没反应过来。
他抱着孩子转头,鹰隼般的眼神盯住姜芙蕖,一眼变色,“你个毒妇,不应该在监牢里吗?!”
姜芙蕖抱着暖炉,拉了王岭坐在软榻上,和和气气的。
“国公爷,此时烧祠堂已经不是重点。看见儿子开心吗?”
沈平章被她说的一头雾水,心里烦,视线去找顾金灵,才发现对方面如土色地靠在床榻上。
“你敢毒害婆母!沈惊游真是废了,烂透了!”
姜芙蕖皱眉,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些来来回回咒骂沈惊游的话说的五味杂陈。
早就想好的铺垫,一步步诛心,此刻也失去了兴致。
青葱手指敲着暖炉,姜芙蕖温柔揭开惨烈真相,“国公爷恐怕不知道一些事。您常年在外打仗,一年也来不上家里三回。顾金灵守着偌大的国公府寂寞,便开始礼佛。”
顾金灵面如死灰,挣扎着要从床上爬下来,可哪里有力气。
她眼睛圆睁,不敢相信姜芙蕖怎么会知道这些。
想让姜芙蕖别说了,可关键时刻手脚都不听使唤。
“别说了,别说,求你别说……”
姜芙蕖神色漠然,如说家常,并不用添油加醋,“龙盖寺有位和尚名叫潘五,酒肉不禁,因救过住持性命,一寺庙的人都替他遮掩。后来这潘五便盯上来此上香的香客。顾金灵就是在沈惊游失踪后,跟潘五有了首尾。这孩子,是她和潘五所生。”
肚子大了还能用去龙盖寺小住祈福的理由过来生孩子,真是方便。
说到这,姜芙蕖苦笑一声。
“能不同沈惊游像吗?都是一个娘生的。是亲兄弟。”
顾金灵浑身冷汗,指天骂地,诅咒姜芙蕖不得好死。
姜芙蕖嫌脏,王岭便从袖子里拿出潘五身上搜出来的一支金簪,上面还刻着顾金灵的小名。
金簪扔在地上,姜芙蕖道:“顾玉珠倒是听你的话,你叫她装假肚子她就装,叫她出去嚷沈惊游玷污了她,她就嚷。顾金灵,你的心到底用什么做的。沈惊游是你的亲儿子,多么干净的人,冷月一般的君子,你是他的亲娘,为什么要弄脏了他?”
顾金灵双眼茫然,似在回忆什么,随后突然笑出了声。
沈平章却如雷劈,起初想反驳,但他行军打仗多年,知道姜芙蕖若无证据,便不可能如此嚣张。
听着一条一条,再看手中的孩子,气火上涌,抬手就要将孩子摔死!
“这是淫妇的儿子,如何是我的!”
被王岭赶忙接下。
孩子吓的直哭,小红更是几乎昏死过去。
她真不知道姜芙蕖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明明遮掩的那么好。
顾金灵一直没有显怀,来了这龙盖寺之后也不见人,除了表小姐知道,没有旁人知晓。
她是帮凶,难道也要死在这里?
抱着孩子扑簌簌掉泪,隐忍的却不敢哭出声。
要不是顾金灵许诺,说帮她嫁给沈惊游当小妾,她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沈平章见无法弄死野种,便要过去掐死顾金灵。
他转着木轮椅,刚到床榻,不知顾金灵从哪里来的力气扑过来先掐住了他的脖子。
沈平章被撞的摔倒在地,趁着顾金灵也摔了,他抬手便掐住了对方脖颈。
顾金灵眼神怨毒,指甲扎入对方肉里,冷冷地笑。
“对,我就是偷人了!”
“沈平章,你娘死的太晚了,为什么我嫁给你三年她才死?!你知道她怎么作弄我的吗?!她出身比我低!怕我这高门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