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
即将错身而过的瞬间,沈惊游出声叫住她。
姜芙蕖顿住脚,回头。
两个人视线极快地在半空中交换了下,姜芙蕖突然捂住胸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种令她陌生的痛感抓住心口,于是下意识地多看了沈惊游一眼。
好奇怪啊。
“芙蕖!”
谢无羁狠狠地瞪着沈惊游,将疼的脸色惨白的小女孩打横抱起,快步走到姜宅正门。
“开门!小姐不舒服,快开门!”
大门很快被打开,刚才还打趣沈惊游的小厮表情也变得慌乱起来,“小姐怎么了,快进来,我去请大夫!”
沈惊游想要跟上去,但同样的心脏绞痛让他站在原地不能挪动一步。
直到几息后,他满脸的冷汗,疼痛才消失。
就当他想着该怎样进入姜宅,看望芙蕖时,谢无羁突然折返回来,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死死摁在角落里。
来来往往的人看向这里,发现不过是小孩子打架,便笑笑走开。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无羁咬牙切齿地威胁,“这是芙蕖许给我的下辈子,是我妹妹谢扶桑帮我点的来世灯。你凭什么还要抢,你到底要折磨芙蕖到什么时候?”
沈惊游脸色惨白,点漆的瞳眸配上血红的丝线,呈现他内心的震惊和痛苦,“你重生了?”
谢无羁冷笑,“是啊,姜伯父收了我做嗣子,待芙蕖长大,我便会做她的赘婿,没有你的份儿。你不是喜欢高高在上吗?回去,做你沈家的嫡子,别再折磨她了。”
沈惊游咬牙,“芙蕖根本不喜欢你,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她是喜欢我的。”
声音说到后来越来越小。
谢无羁静静地等着他说完,大发慈悲地松了手,“那是因为她上一次第一次看见的人是你,现在变了。她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所以,在我们的故事里,你做个哑巴好吗?”
怎么可能甘心做个哑巴呢?
他舍不得芙蕖。
但也不敢伤害到她。
谢无羁说了不算,芙蕖说话才管用。
沈惊游踉踉跄跄地离开姜宅。
他在酒楼里待了一晚,一夜未眠。
现在的处境已经和他刚重生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开始像那些爱慕芙蕖的小公子们一样,会在学堂门口等着芙蕖出现。
每一次,谢无羁都陪着芙蕖来,带着芙蕖走。
不光他,就连芙蕖的表哥王岭也没有和芙蕖并肩站在一起的机会。
两个人一起坐在学堂门口,久而久之成了朋友。
这天,王岭手里捏着账本生气地翻来翻去,“珍珍完蛋了,被那个赘婿迷的团团转,你说她长大了也只看脸吗?万一对方是个始乱终弃的坏人呢?我们姜家这样有钱,芙蕖被骗了,可是天塌了的事。”
沈惊游,“不知道。”
是看脸的吗?
不过,真令人难过。
本来,王岭口中的混蛋赘婿,还是说他呢。
现在竟换了人。
始乱终弃?
谢无羁肯定不会始乱终弃的,虽然很不愿意承认。
王岭还要说些什么,女学堂门口有了动静,一群打扮的乖巧稚嫩的小女孩手拉着手一起出现。
沈惊游在学堂门口的大树后回避,王岭连忙也躲在那里。
等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女孩都走了,他们才看见形单影只的姜芙蕖出来。
谢无羁今天竟然没翻墙进去缠住芙蕖!!!
昨天谢无羁被夫子发现打了手板,此刻正被困在姜家抄家法。
姜子瞻极为爱护芙蕖,虽然纵着芙蕖所有的要求,但正是如此,谢无羁跳墙去找芙蕖的事情传出去坏了芙蕖的名声,姜子瞻便发了火。
虽然是小孩子但也不能不管教。
尤其谢无羁身为嗣子,教导本来就比其他人严厉,现在发现他调皮捣蛋,恐怕这几天要挨不少板子。
沈惊游咽了咽口水,颇为愧疚地转头看了王岭一眼,对方正要对着芙蕖招手一起回府,下一刻,被他一个手刀打晕。
“……”
对不住。
真心的。
“芙蕖,”
沈惊游藏好王岭从树后走出来,走到姜芙蕖身边,“我有话要对你说。”
姜芙蕖先是疑惑,后来又眼前一亮,乖巧地点头,“我认识你,上次李信接我回家的时候见过你一面,你当时在我家门口站着有事吗?”
她其实还想问问他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为什么看见他会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就像看见养了很久的花突然干枯死了,养了很久的狸奴突然不见了,那种揪心的感觉。
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她没有问。
沈惊游大着胆子去拉姜芙蕖的手,她愣怔半晌,拒绝。
“我请你吃桂花糕,等会儿就告诉你。”
沈惊游的声音沙哑,被拒绝后,勾起唇角,心想这有什么的呢,芙蕖伤心的程度比这种痛多了,他得忍,他该忍。
“我讨厌吃桂花糕。”
“是吗?”
沈惊游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