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见她如此说,也不再多言,只是心中却暗暗决定,要尽快将瘟疫的事情解决,好让她安心养病。
接下来的几日,容珩早出晚归,忙着处理瘟疫后续事宜。
只是无论多晚回来,他都会去姜茯谣房中看一眼,确定她安然入睡,才肯安心离去。
“殿下,您已经几日未曾好好休息了。”
程纪看着容珩眼底的青黑,忍不住劝道,“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怕是也要垮了。”
“无妨。”
容珩摆摆手,“本王身子骨硬朗,撑得住。”
容珩这几日的确忙得脚不沾地。城外的疫情虽然控制住了,但后续的安置、防疫、抚恤事宜繁多,他身为皇子,又是此番疫情的主责人,自然得事事亲力亲为。
他心里也明白程纪的意思,这几日他几乎没合过眼,脸色铁青,眼下一片乌青,就连一向挺拔的身姿都透着一丝疲惫。
可一想到姜茯谣,他那点疲惫便烟消云散了。
他必须去看一眼,确定她安然无恙,他才能安心。
这天夜里,容珩又处理完事务回府,刚踏入书房,就见陆青和一个高瘦的身影在烛火下低声讨论着什么。
“殿下!”
陆青率先发现了他,恭敬行礼。
容珩这才看清,那高瘦的身影竟是姜茯谣的养父,江致明。
“江大夫深夜前来,可是研制出新的药方了?”
容珩快步上前,急切问道。
这些天,他虽忙于政务,但也时刻关注着江致明和太医院那边的进展。
“回殿下,”江致明拱手行礼,神色难掩激动,“草民和太医院的几位大人经过几日几夜的研究,终于改进了药方,如今已在几位病患身上试过,效果显著!”
“当真?!”
容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很快敛去,沉声问道,“可有什么副作用?”
“回殿下,新药方虽去除了先前药丸的副作用,但药性霸道,需得有人以身试药,才能最终确定是否安全。”
江致明语气凝重。
容珩眉头微蹙,正欲开口,却听得一旁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我来吧。”
“茯谣?!”
容珩一惊,猛地转头,只见姜茯谣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面色苍白,却掩不住眉宇间的坚定。
“不可!”
容珩想也不想便拒绝,“你身子尚未痊愈,如何能以身试药?此事万万不可!”
“殿下,”姜茯谣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如今疫情未止,百姓人心惶惶,只有尽快研制出解药,才能彻底解除这场危机。我既身为医者,自当以苍生为重。”
“可是……”
“殿下不必多言,”姜茯谣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此事我已经决定了。”
容珩还想再劝,却被江致明拉住,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最终,容珩还是妥协了。
他深知姜茯谣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便不会轻易更改。
他看着姜茯谣服下那枚颜色乌黑的药丸,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接下来的几日,对容珩来说,是度日如年。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姜茯谣身边,生怕她出现任何意外。
姜茯谣服下药丸后,便被安置在容珩府中一处僻静院落里。容珩几乎推了所有的事务,日夜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起初的两日,姜茯谣除了觉得有些乏力之外,并没有出现其他不适。
容珩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依旧守在她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
第三日清晨,姜茯谣刚一醒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险些晕厥过去。
“茯谣,你怎么了?!”
容珩原本趴在床边浅眠,听到动静立刻惊醒,见她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顿时慌了神。
“我……”
姜茯谣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一股陌生的躁动在体内乱窜,让她忍不住想要撕扯自己的衣裳。
容珩见状,哪里还不知道她是中了药性?
他虽然不懂医术,但也听说过一些江湖传闻,知道有些药物会让人产生幻觉,甚至神志不清。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姜茯谣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恢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