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申一字一句把当年的真相完完整整说出来,王秀芹满是皱纹的脸变得煞白一片。
没错,当年写产房记录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助产士。
两个孩子交到她手里的时候,身份都是对的。
可那个时代兵荒马乱,产房里产妇多,医生少,助产士把孩子交到她手里就接着忙了。
她趁着别人不注意,把孩子抱出产房的时候就直接换掉了,后面又悄悄补了一份假的产房记录,把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但这世上哪有天衣无缝的事情?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男人手里的证据,直接就能把她钉死,容不得她再做任何狡辩。
王秀芹只能承认,捂着脸痛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李申冷冷打断了她:“我来找你的目的,是想知道当年的那个孩子在哪里。”
王秀芹哭声停止了片刻,神色不自然地垂下眼皮:“他,他被我扔了……”
“扔在哪里了?”
“就,就扔在医院门口……后来,被一个流浪汉抱走了,再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王秀芹硬着头皮往下编。
李申心底一沉。
那个时代,街上到处都是流浪
儿和弃婴,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被扔在医院门口,结局可想而知。
但小少爷是战家血脉,那说明真正的大少爷至少活到了成年,才会留下了子嗣。
所以,这个王护士还是在撒谎。
李申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三分冷厉:“你在撒谎!如果孩子被你扔了,那顾家后来抱回去的那个婴儿又是谁?”
“他们给了我钱,让我换掉孩子,又不肯要换回来的孩子,我只能把孩子放在医院门口。后来,后来我听说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又从善堂买了一个婴儿回去……”
王秀芹在男人目光灼灼的逼视之下,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溃,硬着头皮编了这通说辞,就再也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求饶。
“当年是我猪油蒙了心,做了糊涂事,但我也是被人胁迫……那个人给了我一笔钱,说我要是不做,就要我一家人的命……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对不起战家,对不起那个孩子……”
王秀芹边哭边磕头,脑袋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鲜血很快从她额头上流下来,满脸血的样子看起来可怖又可怜。
李申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丝毫不觉得眼前的人值得同情。
她当年收钱做事的
时候,只为利益,根本不在乎这种行为会毁了一个婴儿的一辈子。
现在求饶忏悔,也只不过是东窗事发,无路可走而已。
这种人,死有余辜!
不过李申想起老管家的叮嘱,最终忍住了冲动,只是上前一步,狠狠踩在了王秀芹的右手上。
“你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今天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说完,李申脚下一个用力,硬生生碾断了王秀芹的右手手腕!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王秀芹的右手彻底废了!
豆大的汗珠从王秀芹脸上滚落,她抱着手腕在地上翻滚哀嚎。
李申面对这惨烈的一幕,毫无动容。
敢动战家的子嗣,万死不足以赎罪。
只不过现在王秀芹这个人还不能死,废她一只手,已经是便宜她了。
李申面无表情向外走去,守在楼道外的两个人迅速迎了上来。
“李哥,要把人带回去吗?”
“先不要打草惊蛇,你们在这里盯着她,不许任何人进出,我再去查查别的线索。”
“是!”
根据调查到的资料显示,当年王秀芹是带着她的家人一起离开海城的。
那生活在这个小县城的人,除了王秀芹,应该还有她的家人。
李申打算把所有相关的人都调查一遍,这样就能确定王秀芹到底有没有撒谎,也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李申开车出了这片老小区,打算前往县城另一边去找王秀芹的儿子。
刚拐过一个弯,前边狭窄的小路上就堵车了。
前方出了一场小车祸,附近几个小区的住户纷纷跑过来看热闹,之前还冷冷清清的街道很快嘈杂起来。
李申看了看前面的路况,干脆把车停在路边,打算徒步出去打个车。
马路上的人群挤挤挨挨,到处都是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李申小心翼翼从人群缝隙中穿过,任由这些老头老太太把他挤得东倒西歪,也半点不敢挤别人。
要是一个不小心,被这些老头老太太讹上,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又是一场麻烦。
而那群老头老太太围着车祸现场看热闹,看完了就大声嚷嚷着表达自己的失望。
“我还以为是王秀芹家那个赌鬼男人被撞了呢,真是空欢喜一场!”
“就是就是,要是被撞的人是他就好了,秀芹老姐姐也能轻松几天!”
“哎,秀芹就是命苦,遇到这么个男人,刚才我瞧着他蓬乱着头发又去后面小巷子了,肯定又去赌了。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