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手机,人的声音会有偏差。 安颜愣怔片刻,听出了是谁:“宋境?” “……”电话那边瞬间陷入一片沉默。 想起这几天在医院宋境对白芍的照顾,安颜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白芍昨晚在我这里,她病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宋境简单抛出四个字,接下来还是沉默。 倒符合他一贯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的风格。 安颜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宋境不会平白无故打这通电话。 想了想,安颜把白芍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 “昨晚我给她找了医生,也吃了药,但是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知道了。” 宋境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随后利落地挂了电话。 安颜放下手机,忍不住摇摇头。 白芍对宋境的心思,她也算是看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宋境这棵千年老铁树,到底能不能为白芍开出一朵花来。 不到一个小时,佣人报说宋先生来了。 身高腿长的男人走进来,一如既往地冷峻淡漠,看到安颜和仨小只的时候,唇角微微动了动,算是露出一丝浅笑来打招呼。 仨小只一看见宋境,立刻张开双臂扑了上去:“干爹!” 宋境也张开手抱了抱仨小只,和往常一样和他们说话,安颜仔 细观察了一下,也没发觉什么异常。 她甚至看不出来,宋境是单纯来看仨小只的,还是来看白芍的。 安颜回头看了一眼客卧,问宋境:“白芍还在睡觉,你要去看看她吗?” 宋境的气息有片刻凝滞,随即垂眸站起:“嗯,顺带看看也好。” 安颜了然,忍着笑连忙把仨小只拉开:“你们干爹是来看你们小姨的,你们先不要缠着他。” “那我带干爹去找我小姨,我小姨的确是感冒了,可严重了!” 安岁岁牵着宋境的手去客卧,宋境听得愣了一下:“感冒?” “是啊,小姨淋了一场雨,都发烧了,给她喂了好多药才降下来的。” “只是感冒?”宋境一愣,回头看向安颜:“那你怎么在电话里说得那么严重?” 安颜眨眨大眼睛,故作不解:“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只是没告诉你她是感冒了而已。” “你……”宋境哭笑不得,但又不能拿安颜怎么样。 只能不动声色转头,跟着安岁岁往前走。 客卧的门虚掩着,不等宋境迟疑,仨小只直接帮他推开门,把人拉到了床边。 “干爹,我小姨睡到现在还没醒,她要是知道你来看她肯定很高兴,我这就把她叫醒!” 安岁岁自告奋勇要叫白芍起床,小手刚伸出去就 被拽了回来。 安颜忍住笑把安岁岁拉出去:“你小姨昨晚发烧,和坏细胞做战斗,她现在很累了,需要人照顾,你们不要来打扰她。” 说完,安颜一脸恳切跟宋境求助。 “我现在不方便照顾白芍,家里阿姨也都在忙,你能帮我照顾白芍一会儿吗?” “可是阿姨现在有空啊……”安暖暖不解地问。 安颜又把安暖暖也拽走,一脸认真解释:“阿姨昨晚已经照顾了你们小姨那么久,她也累了,需要休息。” 安晨晨小脸依旧平静,心里已经明白了妈咪的用意。 他乖乖走出来,甚至还拉走了总想赖在干爹身边打岔的安岁岁和安暖暖。 “妈咪怎么安排就怎么办,你们两个跟我去那边玩。” 安颜趁机赶人:“快走快走,你爹地不许我们往你小姨身边凑,你忘了?” 一个孕妇,三个弱小,战墨辰担心他们被白芍的重感冒传染,临去公司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仨小只一听这个,倒是想起了爹地的叮嘱,连忙迈开小腿,拉着安颜走开:“妈咪你别过来,你快回去客厅!” 安颜在仨小只的簇拥下离开,抽空回头朝着宋境挥手:“白芍就交给你了!” 宋境站在原地,莫名有一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他转头 看了一眼白芍。 白芍一头长发披散在枕上,原本就不大的脸衬得只有巴掌大,鲜艳的红唇褪去了艳丽,显得苍白干涸,灵动的大眼睛紧紧闭上,又长又翘的睫毛却微微颤动,显示她睡得并不安稳。 恍惚中时光似乎倒流,好像回到了两人阴差阳错一夜荒唐后的那个早上。 宋境移开目光,心底霎时生出一丝愧疚。 他因为一时疏忽,把无辜的白芍牵扯了进来,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她。 既然安颜让他照顾白芍,那他就做是对她一点弥补吧。 只是照顾人这种事情,宋境并不擅长。 前几天白芍住院,他能做的大多数都是陪伴,具体工作还是要靠护工来做。 可这会儿就剩下他一个人…… 宋境冷着脸,手足无措,努力思考自己这会儿应该怎么做。 给她敷个冷毛巾? 可是她好像已经退烧了。 喂她吃药? 她睡得好好的,把她叫起来吃药应该不太好。 沉睡中的病人需要什么照顾? 宋境思绪万千,眉头微微蹙起,眸底全是纠结。 正当他下定决心,转身迈步的时候,身后传来白芍的声音。 “水,我要喝水……” 宋境回过头,沉睡中的白芍发出两声微微的咳嗽,应该是喉咙不舒服。 “好,我给你倒。” 宋境听明白了,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去旁边的茶水机上接水。 茶水机上面两个灯亮着,一红一绿。 红的是开水,绿的是冰水。 病人应该是要喝开水的吧? 宋境略微思考片刻,接了差不多满满一杯开水,转身端到白芍床前。 他一手揽着白芍想把人扶起来,另一只手还稳稳地端着那杯水。 白芍睡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之中,眼皮颤动了几下还是没力气睁开。 她鼻翼间嗅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