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瓶冰水扔给傅竞泽:“降降火。” 听出好友话里的调侃,傅竞泽也没回应,走到窗边看着暗沉夜色。 林医生跟过来:“你家这位够能折腾的,这回怎么惹到他了?”显然也是没信盛旖光失忆的说法。 傅竞泽喝了口冰水,神色淡淡的:“不知道。” “不是吧,连自己老婆生什么气都不知道,哪天跑了看你怎么办。” 听他这么说傅竞泽才侧眸看他一眼,眼神冷飕飕的。 林泊声“啧”了声,并不怵他:“天天就知道挣钱,光给钱他能过得好?” “今天装失忆,明天是不是该闹离婚分家产了?” 傅竞泽又喝了口冰水,不和林泊声做这种无聊的争辩。 片刻后傅竞泽才问:“检查结果真的没问题?” “那还能假?就当陪小朋友玩玩了,就是不知道吕栗有没有这个耐心,她脾气可不太好。” 脾气不太好的吕医生在人被护士领过来后没有马上就问诊,而是先给这个漂亮的青年看了节心理健康教育的网课,然后让他填测评表。 盛旖光足足在诊室待了一个半小时才被放出来。 吕医生看着很严肃,尤其眼睛像能看透人心,盛旖光没把握能瞒过她,结束后不免有些惆怅。 偏偏不知道什么时候,傅竞泽等在了外面,大概是迫不及待要戳穿他。 盛旖光没好气的:“傅哥哥真是个热心人。” 傅竞泽偏开头,肩膀极轻微地颤动几下,而后看着盛旖光:“谢谢。” 这天聊不下去了,盛旖光怀疑自己年纪轻轻要得心梗,干脆走开几步到窗边吹风。 大概过了十分钟,吕医生把他们两个都叫进去,仍是严肃的:“根据诊断结果,盛先生是长期压抑导致的突发式失忆,出于潜意识剔除那些不好的记忆。” 话音一落,盛旖光最先震惊了,他演技这么厉害的吗?还是这个医生不专业呀? 不不不,这个医生看起来就很厉害,所以是他演技超牛没错了! 成功说服自己,盛旖光看向傅竞泽的目光带上几分得意,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换成谴责。 虽然没有明说,可就是在明晃晃地质问傅竞泽,这五年怎么虐/待他了?或许压根就是傅竞泽逼他在一起故意恶心他,而他被迫屈服于金钱的力量。 他好惨! 盛旖光越发散思维,眼里的谴责意味越浓,就差直接开口指责了。 反观傅竞泽,除了初听到医生的判断时眼底有些波动,迅速恢复平静淡然,像听到的只是明天会下雨这样的消息。 毫无缘由的,盛旖光脑海中出现浸着欲.色的一张脸,同样没什么表情,带来的感受截然不同。 与在床上给人的感觉太割裂了。 这么一打岔,盛旖光也谴责不下去了,拿起桌上水杯喝了口掩饰自己的走神。 傅竞泽收回目光,问医生:“怎么治疗?” 吕医生:“定期来做心理疏导,保持身心愉悦,多接触熟悉的环境和人。”说完给了他们一张单子,让去拿药。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不知道是凌晨几点了,天色黑漆漆的,连颗星星也看不见。 盛旖光坐在副驾驶上,偷觑傅竞泽,发现他脸色不太好。 其实没什么变化,盛旖光就是直觉傅竞泽不太好。 想到自己在房子看到的那些房本和车钥匙,盛旖光本来打算等就两个人了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好好谴责傅竞泽一通,忽然就没心思了。 五年的时间,傅竞泽得拼命才有现在的事业吧? 忙成狗又陪他折腾到这么晚。虽然也是该! 沉默着一起回到家里,盛旖光意兴阑珊地躺到沙发上,拿着逗猫的铃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傅竞泽把外套挂好走过来:“去洗澡。” 本来都偃旗息鼓的盛旖光一听这话,那股气又上来了:“傅竞泽你真不是个人,连狗都不是。” 傅竞泽垂着眸子:“少说脏话。” 盛旖光偏不听:“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睡.我,禽兽!”说完耳根像被火点了,连带着脸上也火辣辣的。 望着盛旖光亮得惊人的眼睛,那双眼如水洗打磨后的浅棕色宝石,剔透无杂质。没有阴翳可以映上去,风暴也无法吹灭跃动的光。 是十八岁的盛旖光。 傅竞泽无言低首,吻在盛旖光薄薄一层的眼皮。 柔软与热度,直达神经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