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清楚他这不是要酒后吐真言,而是要发酒疯了。
“二位姑娘实不相瞒,江某虽然猥鄙不才,却都曾与二位出生入死,共赴劫难,昨日种种似水无痕,江某岂能真的全然无动于衷?”
说到动情处,江闻酒劲上头又猛然站起身子,衣袂飘飘地低声叹道。
“哎,当初僭称什么「霜妹」,不过是江某的一厢情愿,实则唐突了二位姑娘,此时也深感亏欠。但对这江湖险恶,我早有切肤之痛,江某也是情有所感,怕二位姑娘年纪轻轻遭遇不测,故此才千方百计地延请到这武夷山上……”
骆霜儿听着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双瞳之中隐隐有波光粼粼,倒映着江闻遗世而独立的身影,一时间再次心魔作祟,双唇微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讷讷地不能言语。
而袁紫衣这边,显然也被一番话惊到,未曾想向来不着正型的江闻,会在这时酒气上头,如此款款深情,但当她余光瞥见见骆霜儿身型摇晃,似乎不能自持,连忙就要伸手将她摇醒。
但这时候,江闻的目光已经游荡到袁紫衣的身上,脸上带着自嘲而无奈的笑容,低声叹息道。
“实不相瞒,江某也曾想唤你一声「紫妹」,可惜心中怯怯不能开口——但只要姑娘还羁留在大王峰上,这又有何妨呢?”
袁紫衣霎时间颊飞双霞,扭过脸去叱道:“哼……谁要你这么叫了?!”
“今日冒昧实属无奈,江某心中已将二位都视作自家妹子,自然不愿扭捏作态。只是开宗立派亟需相助,本就已难开口了,眼下却是又有一件琐事,急须二位相助……”
和紫衫龙王这辈子从未说过谢字一样,江闻原本都是独来独往的独行侠做派,似乎从未开口求人,而今天的江闻恍然不顾对方的态度,径直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数日之后,江某有要事须往延平津、湛庐山一行,武夷派如今人丁稀少,只望劳烦二位妹子能与我同去!”
骆霜儿依旧不曾言语,但从她攥紧袁紫衣的手已能看出,她此时对于江闻的低声下气极为体切,脑海浮现的却是鸡足山阴那段幽暗险恶的旅程——她想着这一次,便轮到她挡在江闻的前面了。
“嗯,我愿意同去。”
轻声细语,心意却已分明。
而袁紫衣似乎有些慌乱,眼睛瞥向了骆霜儿片刻,便兀自倔犟地说道:“那你们去吧,紫衣武功低微,如今尚且不如霜儿妹妹,恐怕是难当大任。”
江闻微微一笑,忽然提起了前事:“妹子何出此言?江某前几日已许诺传授一门武艺,难不成你已经忘了?”
“哦。纵使你的武功浩如烟海,对我又有什么用呢?”
袁紫衣心中猛然悸动,瞬间想起那天江闻的允诺心头微暖,但她口中还是下意识地倔道。
“知道你传给了好妹妹这么高明的剑法,可我的资质驽钝,绝无可能在短短数日间便突飞猛进。”
这也是袁紫衣的心结之一。
骆霜儿此时的功力,虽然较之鸡足山阴有所退减,但她依靠身上玄妙莫测的「神照经」,还是撷取到了江闻「独孤九剑」的几分神髓,乍一看去确实与江闻同出一源。
而胡斐最近苦心修炼的破解版「苗家剑法」,也高明狠辣到不似凡俗,袁紫衣平时只见他目光呆滞地左手掐算,但不动则已,右手一旦出招,必定是直取要害,电光石火绝无半点生路!
再加上大王峰必经之路「张仙岩」上,那块写着“武夷剑派”四个字的石刻,一切都让袁紫衣更加果断地认为,江闻虽说精通拳掌之术,但他最引以为豪的还属用剑之道,像自己得传的什么「金龙鞭法」,根本比不上这样那样的卓绝的剑法,因此她在江闻眼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骆霜儿心思聪慧,自然听得懂袁紫衣话外的怨悒,于是乎她的翦水双瞳也望向江闻,隐隐透露出恳求之意。
“妹子,此事倒是我失察了。为了赔罪,我这就把把所会的剑法,全都报与你听听。”
江闻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身影猛然挪移到了袁紫衣面前,口中一长串的剑法名称脱口而出,直听得袁紫衣是恍惚失神,如坠云雾。
这些剑法当中,袁紫衣隐约只听懂了八仙剑、一字电剑、太极剑、柔云剑、点苍剑法等寥寥几门,剩下诸如玉女剑法、独孤九剑、六脉神剑、夺命连环三仙剑等等,她竟然全都闻所未闻、听得云里雾里,直至江闻已经念完许久,尚且无法弄清楚这些是什么武功。
“呃,这些剑法我不太清楚,有没有那种……嗯……对你比较重要的?”
袁紫衣宛如乞丐误入金库,根本不知道哪些是宝,索性双眼灼灼地看着江闻。
“重要?这样吧,有一门剑法陪伴了我最久,乃至横贯整个江湖岁月,且先前从未传授给外人。今日如果妹子不嫌弃,我便传授给你如何?”
江闻缓缓说道,而袁紫衣也在心思电转。
袁紫衣想着,江闻的剑法独步天下,那陪伴他最久的剑法,就必定是江闻的师门武学;纵使这门武功施展的威力有所不及,那也必定是入门筑基的最佳,太适合她这种剑法上初窥门径的人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像江闻所说,这项门派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