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的跟母亲坐在了马车里。
车马行至定国大街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妇人领着三个孩子冲了过来,侍卫拔刀欲砍,又见那妇人不像刺客,正犹豫间,几匹马受了惊吓都扬蹄嘶叫,徐老七面色一凛,勒住了缰绳。幸好这些都是受过训练的战马,不然有可能受惊狂奔踩死他们母子四人。
“什么人拦路?”徐千大喝一声。
“国公爷,国公爷救救我这几个可怜的孩子吧。”妇人大哭道。
“你的孩子与我有什么关系?”徐老七冷着脸问了一句。
“孩子他爹长年不回家,整晚流连于花街柳巷,大儿子没钱上私塾读书,小儿子连饭都吃不饱。大人哪,只有您能救我们家了。”妇人连连磕头。
“本帅只管军务,不管这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去顺天府衙门告状吧。”徐永寒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不悦的给徐千递了个眼神儿,让他清理障碍。
好奇心强的徐柔探身去瞧,手里抱着的大苹果掉落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到最小的那个男娃身边。那孩子看起来比徐柔大一两岁的样子,双手捧起苹果看看徐柔,见小丫头笑嘻嘻的并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就欢喜的咧着嘴一笑:“谢谢大小姐。”
小男娃狼吞虎咽的啃起来,就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徐千本要伸手拽人,看到这一幕,手停在半空,不忍心打搅那个拼命啃苹果的孩子。谁知那孩子只啃了一小半儿,就恋恋不舍的捧给了跪在他身边的二哥。
徐战鹏好奇的挑开车帘瞧着外面,紫兮也看见了这一幕,瞧瞧壮实的儿子穿着的云锦暗纹的苏锻袍子,在看看三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娃穿着不合身材的破布青衣,唉!
“夫君,这三个孩子挺可怜的,给他们些银子吧。”紫兮探头看向徐老七。
徐老七面色平静了不少,因冲撞车架而引发的怒气消了一些:“徐千,把你的钱袋给他们。”
“是。”徐千听命解下钱袋掂了掂,对妇人道:“这里大约有二十两银子,你拿去吧,我家夫人心善可怜你,快走吧别挡路了。”
妇人接过银子连连叩头,却还不肯离开:“多谢国公爷,多谢夫人,请您听民妇说说原委吧,孩子们需要的不仅是钱,还有他爹……”
徐永寒见她还在缠磨,暴脾气就上来了:“你休要得寸进尺,娘的,老子还得负责去青楼把你男人给抓回来?”
紫兮见那妇人着实可怜,便轻柔的说道:“咱们也不急着回家,她既是来拦你的马却不拦别人,必定是有原因的,就听她说说吧。”
徐老七无奈的瞧了媳妇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妇人见冉紫兮说话十分好使,这才明白原来威风凛凛的国公爷是个“惧内”的主儿,跪爬了几步凑到马车边磕头:“多谢夫人体谅,我家孩子的爹原本在顺天府衙当差时也是个好男人,可是这两年去了中军大帐做旗牌官就变坏了,攀比吃喝穿戴不说,还眠花宿柳,不肯回家。把家底败光了之后,有一年没回来了,军饷也都被他挥霍一空。大人,听说您是大元帅,管着所有的兵,又疼妻爱子,民妇才斗胆拦马,求大人做主。军中以狎妓为荣,像我家这样民不聊生的不在少数,求大人管管吧。”
秋日的晴空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如洗,舒爽的秋风拂面,徐永寒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像被人抽了两个大巴掌。他自以为军纪已经明显好转,自己不去花街柳巷,也没想到将士们竟然以饮酒狎妓为荣,看来,不仅要抓操练,更要抓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