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古怪,是因为这串钥匙造型异类,其形状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范畴,正常人即使看见了,也很难将之与钥匙二字联系起来。
但江浩然却一眼认出,这些都是机关锁匙,也是打开避难所藏宝密室机关重锁的关键密匙!
诸位该不会认为,封闭密室的只是寻常意义的传统锁具吧?
当然不是了,为了充分保障密室的安全,密室主人采用了环环相扣的机关锁设计,从而确保密室万无一失!
如果所料不差,这些机关锁匙定然就是打开密室大门的钥匙了。
让人玩味的是,以这串密匙的重要性,就算英格曼神父没有贴身藏放,也没有理由出现在陈乔治卧室柜子中的木匣子里啊?
江浩然笃定,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不过结合他从赵玉墨处得到的信息,江浩然思忖片刻,很快便将其间因果梳理清楚,并得出了结论:这串密匙的真正主人,应该是圣保罗教堂主教米歇尔!
在教会中,神父的职位固然不低,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主管一个教区的主教相提并论,更何况米歇尔还不是普通的主教,而是新教坐镇民国首府金陵、掌管整个华夏教区的首主教首席主教!
事实上,只有拥有如此超然的身份和背景,才有可能在寸土寸金的金陵城市中心,兴建起占地面积巨大、远远超出规划面积的大教堂!
也惟有拥有这般煊赫卓越的地位,才有能量在毗邻总统府的太平南路,神不知鬼不觉地修建出一座规模可观、设施设备齐全的避难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至于英格曼神父,恐怕也绝不是赵玉墨从陈乔治口中得知的,主动留守圣保罗教堂那么简单,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避难所罢了!
想到这里,江浩然无声一笑。
如果他所料不差,英格曼神父必定是米歇尔首主教的心腹,且米歇尔当时带领人员撤离时必定十分仓促,所以,他在华搜刮、藏匿在避难所中的宝贝短时间内无法变现,便只能留下心腹人员容后批次处理。
这是完全说的通的。
避难所的存在固然隐秘,但米歇尔作为首主教又怎么可能事事亲力亲为?
既然如此,英格曼神父作为知情人,自然需要、也必须留下来为他米歇尔大人妥善处理遗留问题,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英格曼神父竟然死了,而且,还是死在自己教堂之中、日军轰炸之下。
这样的结果,显然是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可即便他没死,面临日军全面封控金陵城、秩序已然彻底崩坏的实际,英格曼神父能够在穷凶极恶的小鬼子手中保住一条小命就已经是上帝保佑,又哪敢再有什么别的念想呢?
联想到英格曼莫名死在了教堂后院,而该后院又是通往陵园的必经之路,江浩然瞬息之间似乎抓住了些什么。
他突然间颇有几分笃定,这老小子当时或许正独自行走在前往避难所的途中,可惜天不遂人愿,意外总比明天来的更快,临到末了,竟是以一个十分离奇的死亡方式潦草收场。
明明身负进入避难所之法,却偏偏没有进入避难所之命;
明明以神的仆人身份自居,却偏偏得不到来自主的庇护。
收获这般带着三分荒诞七分注定的可悲结局,即使在江浩然这个外人看来,也是十分狗血,极为讽刺的。
看得出来,英格曼是打算独自逃生的。
否则,死于轰炸的就不会单单只是他一人了,多亏了避难所保密权限极高,也多亏了英格曼神父没有大发慈悲。
要不然,在这场无妄之灾中,还不知要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至于英格曼神父为什么没有将木匣子带在身边?
江浩然完全有理由认为,这就是多此一举,除了惹人注目外,并无其他益处,此时局势混乱,根本就没有打开密室的必要,不如置于明处,反而形成灯下黑效应,最是安全不过。
实际上,类似此种毫不起眼、又未曾放置贵重物品的木匣子,如果不是陈乔治在收拾神父房间时,将它作为神父遗物进行收敛并打算留作纪念的话,正常情况下,别说是他,就连小偷都不会多瞧上一眼。
就是约翰,如果不是因为江浩然刻意叮嘱,哪怕瞧见了木匣子,也绝无可能在它身上浪费哪怕半分时间。
正是因为以上种种机缘巧合或者说是因果必然,本来极其重要或者说是权重极高的木匣子,竟然轻易就出现在了江浩然的面前,结果恰恰验证了一句古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此一来,不管是米歇尔煞费苦心靡耗巨资修建的避难所,还是那间看似万无一失实则也措施严密的藏宝室密室,便尽数落入江浩然之手,全都便宜他了!
……
从约翰手中接过木匣子,江浩然眼神微眯,如果一切顺利,这串密匙真的是打开密室藏宝室大门钥匙的话,那么十有八九,出入避难所的方法也一定藏匿在这只十寸见方的木匣子之中了!
当然,现在还不是研究它的时候,江浩然随即将它收了起来,但他没有立即转身离开,而是负手踱步,在教堂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