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左卫将军府。
会客厅。
段玄坤高坐在首位,说是坐,其实不过是盘踞着腿,席地而坐。
而在他面前坐着的两人,正是洛阳城内另外两家酒楼的掌柜。
鹤颐楼的掌柜皇甫群,望江楼的掌柜赵文钦。
“不知段掌柜喊我们来,所为何事?”皇甫群品着茶,皱眉问道。
段玄坤,乃是左卫将军段达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乃是醉仙阁的掌柜的。
而段达,如今在洛阳七贵中如日中天,因为掌握了洛阳的兵权,深受杨恫的信任。
“在永康里,有一家酒楼即将开张,两位可知晓?”段玄坤嘴角翘起,眼中闪过了一丝寒芒。
这些日子里,那家酒楼可谓是极其嚣张,公然叫嚣三大酒楼,甚至还放出了三大酒楼的饭食不过是残羹剩炙的狂言。
鹤颐楼掌柜皇甫群眼神一亮,摇头笑道:“莫非段掌柜所指的盘下了福寿楼的那家酒楼?”
他对这个酒楼倒是有印象,近几日里,整个洛阳的饮食界,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对于这种哗众取宠的行为,他并未放在心上。
他鹤颐楼的天下鲜,霸占了洛阳城数十年的鲜味美食首榜,那家福寿楼,就是被他给挤兑得开不下去的。
在鱼之鲜这个领域,他自信不只是洛阳,整个大隋都无人能够超越。
“正是,这家酒楼公然挑衅我们三家,两位掌柜就没有什么想法吗?”段玄坤半眯着眼,从榻上站起。
望江楼掌柜赵文钦微微皱眉:“不知段掌柜打算如何?”
其实对于这种跳梁小丑,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甚至都没关注过。
他在洛阳经营了数十年,像这样哗众取宠的酒楼见得多了。
到头来,自己反倒成了个笑话。
段玄坤略微沉吟,踱了两步,露出了一抹冷笑:“似这等跳梁小丑,哗众取宠,自然该让他们颜面扫地,连张都开不了!”
皇甫群和赵文钦对视了一眼,虽然疑惑段玄坤为何要对这样一间小酒楼动手,但略微思考,还是点头拱手道:“愿以段掌柜马首是瞻。”
得到了皇甫群和赵文钦的支持,段玄坤当即大笑,拉着两人的手走向后院,一边走一边说道:“在下特地为两位准备了烤全羊和美酒,今夜不醉不归。”
随后,便是一派宾主尽欢,酒足饭饱的景象。
待皇甫群和赵文钦离开后,段玄坤脸上的笑容才收敛了起来。
期间,他们三人商量了对付这家新开的酒楼的方法。
永康里靠近宫城,这一片都是达官贵人的居所,大约相当于后世的一环。
而醉仙阁,鹤颐楼还有望江楼,都位于此地。
当得到了这家新酒楼放出的狂言后,醉仙阁掌柜,段玄坤当时就让人调查了一番。
这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却吓一跳。
“原来这家酒楼背后的东家,居然……是范逐。”
段玄坤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一想起范逐带来的精细白盐,心头便不由火热起来。
不同于青盐,白盐几乎没有杂质,而且极为精细,他品尝之后,再食青盐,居然难以下咽。
当即以三千贯收下范逐的货。
交易完成后,段玄坤旁敲侧击询问范逐到底是为谁家做事,还有没有这种精盐,以及这种盐的制法。
可范逐却顾左右而言他,一直遮遮掩掩。
最后,不得已,段玄坤派人跟踪范逐,想要知道他的落脚点,但跟踪的人却被人半路打晕。
大半天后才回来报信,说跟丢了……
然后范逐就这么离奇失踪在洛阳城,直到……他查到范逐居然是这家新酒楼的东家。
“来人,给我送封信给范逐。”
段玄坤随后走进书房,亲手写了一封信,唤来了仆役。
信中,他写好了交易方法。
只要范逐把精盐制法交出来,便允许他在洛阳城置办酒楼。
否则……就让他在洛阳城内待不下去!
……
仙味居还在装修中。
在接到了来自段玄坤的信后,范逐连忙找到了许牧。
许牧接过了这封威胁信,神情颇为不屑,惋惜道:“可惜了,孙颖不在,不然一封信回过去,倒可以教教他怎么做人!”
居然还想要谋夺他的精盐制造方法?
还写信来威胁……
说什么若不交出来,便让他们开不了张。
范逐是不认识孙颖的,不过看到主公如此淡定,紧皱的眉头不由舒缓了一些。
但还是略显担忧地说道:“主公,段玄坤此人向来唯利是图,心眼极小,恐怕是真的要对我们动手了。”
醉仙阁,便是段玄坤名下的产业。
当时他进城后,就是段玄坤暗地里收下了他的全部私盐。
并且给出了三千贯的高价。
只不过此人巧取豪夺成瘾,得陇望蜀,还想要精盐的制作方法。
当时派遣了人跟踪他,结果被铁浮屠发现,打晕之后方才脱身。
“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照原定计划,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