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在贺若庄内发现了太多不对劲,差点都要被许牧给骗过去了。
他神情冰冷,不为所动,冷哼道:“本官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下次本官前来可不会如此简单就罢休了!”
随后,他带着大理寺的狱吏们,骑马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烟尘,许牧才松了一口气。
皇甫无逸的确是有能力的,很快就查到了饭菜上。
还好……此时的万民商号的五百艘船没有被发现,不然估计还要一番解释。
对于这块,许牧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甚至为了应付过去此次人口失踪案,暂时选择不运粮了。
浪费了他一日四万石粮食的进账……
“接下来,只要撑过这三日,相信皇甫无逸一定会帮我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应付杨侗的。”
皇甫无逸此人,有能力,也知变通,许牧结合后世他的经历,对他十分了解。
这也是他敢于直接报案的原因。
杨侗让皇甫无逸三日破案,他若无法从贺若庄突破,必然会从其他方向突破。
比如说编篡另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应付杨侗。
……
大理寺。
皇甫无逸带着大理寺一众大小官员回归了官衙。
大理寺少卿程宇儒沉声感慨道:“许牧此人,太过狡猾,滑不溜秋,根本找不到破绽啊!”
作为大理寺的二把手,程宇儒十分了解老大皇甫无逸的办案手段。
若能用寻常办法破案,他必会认真破案。
若无法正常破案,皇甫无逸便会旁敲侧击,罗织别的罪名来审讯。
可昨天……完全不吃这一套。
针对一系列不合理之处,解释得天衣无缝。
还推脱得一干二净。
要么推给贺若弼,要么推给范逐……
回到了大理寺后,皇甫无逸嘴角翘起,淡淡说道:“他以为把一切推辞给他表兄便可以脱罪,岂不知在生死面前,即便是至亲,都会生出嫌隙!”
他之所以如此匆匆回归,不再继续搜查,正是为了来找范逐对峙。
“他片面之言,岂能作数?待我审讯过范逐,两人供词不一,便可直接拿他下狱!”
皇甫无逸胸有成竹地说道:“本官办了那么多疑案悬案,从未失手,许牧虽然滴水不漏,但本官就不信,在生死面前,他表兄会为他遮掩!”
程宇儒不禁露出了敬佩神情,感慨道:“大人这一招……真的是高啊,逐个击破,对人心的把握到了极致!”
皇甫无逸傲然道:“和本官斗,许牧还是嫩了点!走,前往越王府,审讯范逐!”
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了越王府……
审讯了小半个时辰后,皇甫无逸和程宇儒面面相觑。
不对啊,怎么和剧本上写的都对不上……
“对,没错,都是我干的!”
范逐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无论皇甫无逸如何陈述其中利害,他都只有这一句话。
皇甫无逸盯着他,不死心地喝道:“你可知绑架朝廷命官,当世大儒,数百国子监生,加起来是何等罪过?”
“抄家灭门十次都不为过!”
范逐微微抬眸,无奈地点了点头,“草民知道。”
“那你……”
“没错,那些都是我干的!”范逐紧接着,又来了这么一句。
像是毫无感情的复读机。
“你可知道,许牧已经把你供出,你们绑架人的经过本官已全部知晓!”皇甫无逸还想分化范逐和许牧。
“大人,草民都说了,那些事都是我做的。”范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正所谓债多不压身。
他在进来之前,主公便向他传授了十六字真言。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范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主公就是主公,让他撑过这三日,便能保证被放……
出于对许牧的盲目信任,他直接把所有的事都背了下来。
不管皇甫无逸如何诈唬,他都说是他干的。
反正主公说了,一切证据都已清理干净。
只要杨侗还讲道理,他就不会有事。
至于皇甫无逸所说的绑架后果……
他对此嗤之以鼻,他都已经造反了,还怕这个?
呵……
皇甫无逸对他的威胁,在他看来,完全不是威胁。
皇甫无逸也永远不会知道,他想要抓的绑架犯,其实是造反头子……
“大人,别说了,草民都说了,没错,那些都是我干的!”
范逐有气无力地又重复了一遍,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