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柳节度夤夜来访。
凌云淮在正厅拜见了他。
“岳父大人,这可怎么办?如意要有事可怎么办?我们一家不会受牵连吧?这事我们完全不知道啊,如意都没和我们商量。你说如意平时挺稳重的啊,怎么会办这样的蠢事呢?”
此时,他早已没了主意,一副无头苍蝇的样子。
柳节度笑得有些阴郁。
他们担心更多的是自己的安危,至于如意,又算得什么?
当初要攀附的时候那般热情,这时有事了,又推诿的干干净净。
说来,这世道,只是利益捆绑!
有用即有利!
无用即抛弃!
他与皇帝,亦是如此吧。
“如意有孕了!”
柳节度气定神闲,端起桌上的茶喝着。
仿佛说的不是自己女儿的事情,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什么?如意怀孕了?”
一声惊呼。凌家老夫人从后面的屏风后急急走了出来。
此时也顾不得避险了。
“老夫人!”
柳节度站起来微微欠身打招呼。
老夫人却顾不上还礼,忙忙又问道:“消息确实不?如意真的怀孕了?老身怎么没听说啊?”
凌家几代单传。之前那丫头虽然和云淮结婚两三年,但始终没个一男半女。这如意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怎么能坐视不顾呢?
关乎凌家的子嗣,豁出去也要保她一命。
“老亲家,你放心,如意是我们凌家的人,老身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护她周全。实在不行,老身把凌家的丹书铁券拿出去,老身就不信救不了她一命!”
柳节度慢慢地饮了半杯茶,放下茶杯,然后才抬头,看着老夫人淡然谢道:“如意年轻做事轻率,让老夫人费心了!”
“老亲家客气了,这原本就是我们凌家的事情。”
柳节度淡然一笑,起身告辞。
利害!趋利避害!
他无需做什么,只要把有利的告知对方,点到即止!
别的,他就静观其变好了!
能做到节度使这个位置,他也不是有名无实!
翌日
大军整装返回上京,也就在临行时,太后将昨晚的事情禀告给了皇上。
果然,皇上震怒。
竟敢意图谋害金国公主?这简直是谋逆大罪!
若公主在凤凰山被虎伤害,虽说和金国交涉起来也有些麻烦,但终究算是意外。
可人为谋害可就不同了,这牵涉到两国邦交。
金国公主一行之所以来到大萧国,一来是和亲,也是为了两国交好,对蛮国无疑是一种震慑。
可金国公主在大萧国被害,那意味着什么呢?
大萧国是要破坏两国邦交吗?
无疑,这场事故将会把金国推向蛮国,让大萧国孤立无援。
这绝对是大萧皇帝不能允许发生的事情。
柳如意!简直是胆大妄为!
“押回去,等朕回去发落!”
皇帝一声令下,早有人过去把披头散发的柳如意抓了过来。
不想,就在上囚车的时候,柳如意竟然晕倒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偏就在这个时候晕倒了。
不过就是关了一夜,至于吗?
好在随军都有太医。一路行来,照顾皇帝和各位皇亲贵女身体。若有什么急病,也方便就地诊治。
在皇帝的授意下,有太医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不过片刻,那太医脸色阴郁,上前禀告说:“回禀皇上,凌夫人她有身孕了。”
皇帝只是微微一怔,开口说道:“囚车暂免!”
薛绾心中微动。她竟然有孕了?
想必是他一直想要的吧,终于如愿了。
“上车吧,小姐。”
阿喜轻轻说了一句。
薛绾点点头,上了自己的车。
无所谓,她有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早已不是凌家的人了。
车队缓缓行驶,只向上京进发。
不几日,浩浩荡荡的车队就回到了上京。
刚回到皇宫,就听报事太监说,柳节度柳大人在乾龙门跪半天了。
此时已是正午,虽说才是五月的天,但上京的日头依旧很毒。
这么跪半天只怕也要中暑。
皇帝冷冷一笑。
他的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要做出认罪的态度。
也好,皇帝也要看看他要怎么做。
他坐镇一方,听说在幽州权倾独大,皇帝倒不可不防。
“命他报名进来!”
报名是对罪臣的一种惩罚。
不一会儿,却听得宫外有人高声喊道:“罪臣柳权拜见皇帝!”
随即,柳节度倒缚双手,跪倒在殿下。
好一会儿,皇帝都没有说话,而是专注地翻着桌上的奏折,仿佛他压根不存在似的。
柳节度跪在那里,头低垂着,一动也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放下奏折,抬首瞥了他一眼。
“柳节度这是作何呢?”
皇帝怎可能不知他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