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至亲骨肉,眼前才是亲人。
薛祁言收起眼泪,轻叹一口气,将食盒放在地上。
“祁玉,二哥准备了一些你平常爱吃的。你尝尝看。”
等他放开手,薛祁言一个个打开食盒。
可薛祁玉那有心情看那些,迫不及待地辩解说道:“二哥,你可要一定要救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会死。”
薛祁言沉默不语。
这种压抑让薛祁玉有些明白了。
他脸色煞白,声音都发抖。
“二哥,难道……”
终于他没勇气说出下面的话,毕竟他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皇上批了!”
薛祁玉头低了下来,完全不敢看他的脸。
他叫自己一声二哥,可这个二哥能做什么呢?
薛祁玉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二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你找爹爹,求求皇上。”
他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薛祁言却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走了。
至始至终,他都不敢看薛祁玉的眼睛。
这也是他的命罢。
出了牢狱,薛祁言就遇见了薛绾。
“阿绾,你怎么在这里?”
其实他也知道,不用问也知道她是为何而来的。
“二哥准备怎么办?”
看见他通红的眼睛,薛绾已经明白了。
只怕祁玉的事情不好。
薛祁言颓然地摇头。
“皇帝的批复已经下来了……”
接下来的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难道父亲依旧无动于衷吗?”
薛祁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阿绾终究是个女子,哪里知道位越高,责任越大的道理呢?
到了父亲那个位置,很多时候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不能做。
“可是祁玉是我们薛家人,骨肉至亲,怎么能看着他送死呢?”
第一次,薛绾的情绪有些激动。
别的她都可以冷静,可是关系到自家亲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坐视不管。
“二哥,就算拼上阿绾的命,阿绾也要救一救。”
薛绾的语气异常坚定。
总要试一试吧。
“阿绾,你可不能胡来。”
薛祁言知道她的性子,心里一动,有些不安。
平日里看似挺淡定冷静,实则感情上来,非常倔强,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才行。
“二哥放心,阿绾自有分寸。”
只要不连累到薛家就好。
听她如此说,薛祁言才算放下心来。
此时,天色已晚,薛祁言又巴巴地送她回别院,然后才回去。
可是,等薛祁言行车刚离开,别院的大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薛绾再次出来,身下一匹枣红马。
只听驾的一声,枣红马撒开四蹄,又奔着大理寺监狱来了。
既然批复已经下来了,想必是这几天就要执行的。眼下,只能尽快行事。
最好今晚就行动。
很快,她再次回到大理寺监狱。
此时,监狱大门紧闭。阴影中,仿若一个突兀的野兽,要吞没一切似的。
薛绾下马,将马匹栓好,然后大步走了过去,拍响紧闭的大门。
“谁啊?这深更半夜的做什么呢?”
有人在里面不满地喊了一声。
薛绾也不答应。
不答应或者能赚开门,毕竟这里牵涉一些朝廷机密,常有一些大人物夤夜光临。
果然,脚步声响,却在门前停下。
门闩被拿掉的声音,一个牢头打扮的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哪位?”
“巡检司夫人!”
牢头揉着惺忪的眼睛,语气很有些不耐。
巡检司夫人,说来也不是什么多尊贵的人。
“今儿已经晚了,有事明天再来吧。”
说着,牢头就要关门。
薛绾脚伸了出去,恰好就卡住了门框。
“麻烦牢头,我要见一个人。”
薛绾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交到牢头手里。
见了银子自然就好说话。
牢头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夫人要见哪位?”
牢里关押的犯人很多,只要不是特别看管的,看在银子的份上,能通融就通融一下吧。
“薛祁言!”
当薛绾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牢头的脸色一变。
随即,他把手里的银子又塞了回来。
“夫人可有玉牌吗?上面吩咐了,薛祁言可是死刑犯,没有皇上钦赐的玉牌,任何人都不得见。”
薛绾没有接那锭银子,一个手势下来,牢头就瘫软在了地上。
“对不住了。”
那牢头神智依旧清醒,眼睛滴溜溜转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薛绾从他身上取下那一大串钥匙,又把他拖到角落里,然后快步冲了进去。
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救祁玉出去,哪怕是劫狱呢?
之前,薛绾来过几次,所以轻车熟路。